“不听从指挥贸然行动，就是这个后果。”
强烈的血族气息扑面而来，温白水看着那面具上的蝙蝠纹样，意识到了他的身份。
“二位好，虽然这么说有些贸然，并且实质上我也觉得不妥，但可否将这个年轻人交还给血族呢？”
他的语气游刃有余，也算是在另一种角度证实了温白水的想法。但在揭穿之前，她只是平静地打量着。
——随后，手干净利落地扭转向身后，开枪。
“砰砰砰！”
银制子弹穿过血族的额头，连发声哀号的机会都不曾给予。而子弹穿透的地方，血流不息。
温白水没有回头，她不想看到血族死时狰狞的表情。况且，她可没杀过人，要是被安莱尔抓住这种心理就糟糕了。
“……不愧是勒格伽的血仆，残忍程度简直和他一模一样。”对于同族的死亡，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加以评价，“你在他的未来看到了什么？”
勒格伽的娜塔莉娅身为血仆时的主人，在血族内干的是拷问和刽子手的营生——不过那是他自己想做的。他在血族内有巨大的威信，但是为人却有着强烈的暴力倾向。如果苏守知没把温白水带走的话，恐怕他会把她折磨到崩溃。
“死亡……不过，不重要了。”温白水回答，“您要把这具尸体带走吗？就像人类对牺牲的战士们所做的那样。”
安莱尔轻笑，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牺牲？不，在我们那儿可不会用这个词。”
血族都是利己主义者，而且大部分是相当极端的。他们只屈服于强大，内部社会的阴暗程度难以想象。安莱尔在这方面，都算是温和的。
“毕竟，即使是回去了他也会依军规被处死，然后丢在荒郊野外的不知什么角落吧。你们对他所施的虐待，只不过是为他的死亡锦上添花。”但温白水分明感受到一阵怜悯的目光，“愿他在你们的科研中得到妥善利用。”
“先别急着走啊，我很欣赏你，交换下名字？”
苏守知并未收剑，不过敌意倒是大大降低了。
“……安莱尔·瓦泽尼亚。”他轻吸了口气后回答。
“爱德华·加格。”
说完后他戳了戳温白水，这让她很无奈，但还是配合着装完了这个B。
“娜塔莉娅·伊凡。”
安莱尔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人类女孩说完后爱德华显得特别兴奋。
人类的思路简直是太难理解了。
他们拥有着无法想象的共情力，会因他人而悲喜。大多数时候像群聚的蝼蚁，有时却又犹如危险的狼群。
甚至连选择对象繁衍后代这种关乎种族进化进程的事，他们都会倾注情感。
人类真的……太难理解了。
可是比起血族这种优胜劣汰的残忍法则，他们的生活却又令人向往。
“所以有时候我会觉得，人类其实也是一种伟大的造物。”安莱尔发出了有些莫名其妙的感慨。
而在实质上并不遥远的未来，会有属于他的人类女孩去尝试理解血族扭曲的教育模式下，他隐匿着幽深疯狂的思维。相对应的，他也会为她一遍遍地修补自我，最终与她携手迎来千百年未见的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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