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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庭院深深

复仇的秘密

踏进老宅的那一刻,严菲儿不禁热泪盈眶。当年匆匆离开这里,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绝境……就像晴天霹雳,她的生活突然发生了巨变。

而如今,老宅的一切如故,一花一草,一砖一瓦都没有缺失。但是,却也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如果不是生活如此巨大的变迁,她不会从莫菲菲变成了严菲儿;

从一个衣食无忧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变成了如今只能隐藏身份,活的小心翼翼成为别人傀儡……老天夺走了她最亲爱的家人,也夺走了她所有的财富和尊贵的身份,留给她的只有孤苦无依,所幸这条命还在……

那么未来,也许有无限种可能,等待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理想中的那一个高度……此时,面对亭台楼榭的故园,她的心却是空落落的。

这是一个小三层的别墅。院子里有一个小小的凉亭和回廊,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玩耍的地方。大宅的左侧是一处假山,假山旁有一个小小的荷池。此刻,早已是荷枯池干,象征着家宅的破败与如今的荒凉,大宅最繁盛的时候,这里蜂飞蝶舞,蜻蜓玉立,花草香气袭人。她的祖父祖母是非常喜欢栽花种草,酷爱绿植的两位老人,所以,只要是暖和的季节,这个大宅从来都是花香,绿树,芳草……

引来鸟鸣蝶舞,有点类似于鲁迅笔下的百草园,留下她很多童年的乐趣,和年少的繁华岁月。父亲母亲在大宅内,花心思布置的时候比较多,大宅里一共有三层,祖父祖母年轻的时候,卧房和书房以及储物间都在三楼。

所以,她和父母就住在二层,而一层则是客厅,厨房饭厅和客房的分布。如今,祖父,祖母,父亲,母亲都相继不在,偌大的三层别墅里,只剩下空荡荡的冷清和寂寥……

轻轻的迈步,走向清冷依旧的三楼。当年父母在世的时候,三楼是有佣人定期打扫的。这里陈列着家里的一些老物件,以及祖父祖母生前用过的一些家具,饰品和摆件……基本上是维持原样。还有就是一些满载一家人回忆的旧照片,整个三楼的基调都是古朴陈旧的,散发着悠远岁月当中,似乎带着岁月沉淀的芳香。

走进祖父祖母的卧房,入眼就是洁净的床单床铺,以及床头的圆桌上,还有曾经用过的老式长嘴烟袋,和后来新潮一些的圆肚烟嘴。在她的印象当中,祖父偶尔会吸烟,身上也总有若隐若现的烟草香味,但是她并不讨厌那种味道,觉得那是一种特别的植物的芳香……

如今,抚摸着那也微微沾着一层细腻尘土的烟嘴,她的心被不知名的感觉所塞满。就像自己穿越回那段古铜色的岁月,充满了被宠爱的无忧无虑,那么单纯可爱,天真烂漫的童年。

目光所及,处处似乎都带着点淡淡的回忆,有些回忆已经模糊在往事的风烟里。但是只要身处这里,似乎就像走进一个悠远的梦里。

严菲儿把整个房间用软布洗洗擦试了一遍,又在一个大抽屉的底层,发现了一个老式的首饰盒。首饰盒却并没有多少微尘,似乎在多久之前被人细致的擦试过……

严菲儿并没有在意,轻轻的点开带着弹簧的锁扣。卡的一声,首饰顶盖儿自动翻起,里面是一些耳环手镯,项链玉佩甚至还有几枚纪念章。她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有玉翠和金属相撞时发出清脆或暗哑的声音……

这里从当年家道败落,她被迫离开莫家,一直到如今才踏进老宅,那么匆忙之下的离开,她怎么会在意这些东西?此时,却有一种淡淡疑惑的感觉袭上心头……这间屋子似乎一切保持原样,但唯独这个不大不小的首饰盒,似乎被人曾经开启过……

其实想想也不奇怪,这个老宅到如今重回她的手里,应该辗转经过很多人之手吧。不过,这一切还能保持原样,她已经很欣慰了。这里留给她一片完整岁月的积淀,和对从前的追忆。人总要寻求一种归属感,和一处宁静的心灵港湾……

在外辗转漂泊这几年,她历经了生死也尝遍了苦楚和艰难,以及失去亲人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和绝望……如今重回这里,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迷路后归家的孩童,在这里她可以,释放自己所有的孤独和恐惧,以及放下的所有的思念和渴望……

严菲儿又把屋角的两个古瓶,细细擦拭……细致的陶瓷在手下呈现一种冰凉光滑的细致触感。她已经换了第三块抹布,白白的细布上面,呈现淡淡的灰色,这也许就是时光流逝过的颜色和痕迹吧。

严菲儿把所有的摆设和家具细细擦了个遍。对于她来讲,这有一种心理疗愈的感觉。她脸色微微发红,身体也有一种淡淡的潮热。一口气擦了这么久,她有一种微微的疲惫,心里却溢满了一种深深的满足。

抬头望向屋顶和墙角,三楼的卧室墙面上都用的是壁纸。古朴的颜色配着凸起或凹凸的花纹和图案,显得富贵典雅。

斜对着床头和书桌的墙角处,是一处装饰的藤蔓。深褐色的藤蔓缠绕,上面点缀着布艺的小花和绿叶,在整个卧室古朴的色调当中,多多少少显得有点鲜亮,却带来了一缕活力。这个藤蔓应该早已积累灰尘了吧,她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去打扫,更为妥帖。

此时,时间已经临近黄昏,最后一抹夕阳有着点不明显的光亮,是整个屋子看起来有些淡淡的幽暗。严菲儿伸手打开了墙上灯的开关,房顶上的挂灯慢吞吞的闪了两下,终于毫不吝惜把整个光芒洒向这间卧室,光线顿时变得明亮而柔和……此时让这个静静的卧室,有了一些家的温馨和柔软的味道。

严菲儿放下手里的抹布,打开自己的包包,拿出湿巾擦了擦手,准备坐在祖母的床上,小憩一会儿。

但是,她仍准备清理那屋角的藤蔓,偏着头向那里望去。却不经意看见藤蔓之间,在灯光的辉映下,有一处并不显眼,此刻却无法令人忽略的,圆圆的闪光点。

严菲儿吃了一惊,顿时从床上站了起来,向屋角的藤蔓那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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