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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消失的他

光,与夜

认识齐司礼之前,我总觉得他就像是天上的月亮,洁白无瑕,是我永远不可能触及的存在。我从来都没想过,这样一个传说中的存在,有一天会活生生地坐在我面前,看着我吃饭……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我,但我已经没法注意形象了。

  饿了三天的人看到食物,就像饿狗看到了肉一样,我疯狂地一顿摄入……齐司礼做的饭和我妈妈做的饭不太一样,他做的菜偏清淡,但对此时此刻的我而言,这是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

  我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齐司礼!你做的饭好好吃啊!嘿嘿嘿……”

  他的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明明很开心,却还是要摆出一副冷酷的样子。

  “知道了,你吃慢点。不够的话我再去做一点就是,这么着急干什么?”

  我当着他的面,狼吞虎咽地吃了三大碗米饭,所有的菜都吃光光了,末了还打了一个很响的嗝。心满意足之后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妈呀……好尴尬,我竟然在齐司礼面前,表现成这个样子……

  但让我意外的是,他没有取笑我,眼神中也没流露出任何鄙夷。他的表情还是淡淡的,情绪与声音都没有半点起伏,一只手向我递来一片纸巾,“吃饱了吗?”

  我愣愣地点点头,接过那片纸巾,现在又装淑女似的擦起嘴了。

  我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诶?对了,今天是周中,学校要上课的,你来我家会不会耽误你的学习啊?”

  他低笑一声,似乎终于想起挖苦我了,“哼,有时间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吧。某人可是落下三天的课了,而且,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再过一个月就是期中考试……”

  这消息宛如晴天霹雳,我露出痛苦的表情,颓丧地趴在了桌子上……

  齐司礼迟疑了一下,又说,“不过……某人要是想补课的话,我不介意周末的时候,花点时间过来……”

  他见我还是一动不动,以为我被彻底打击到了,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咳咳……笨鸟,上课是不是又没听课。班主任老师说了,这次期中考试难度不大,好好准备一下都能通过……所以,没什么好害怕的……”

  我突然猛地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齐司礼……

  不是关于学习,而是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那天的派对……泳池……何丹丹……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汤圆呢?

  我只记得被推进泳池之后,有个男生救了我,他是谁,还有后来何丹丹怎么样了?萧逸又去哪儿了?很多疑问堆积在心里,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痛苦地扶着额头,因为我一用力地思考或是回忆,脑袋就会疼……

  齐司礼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只是了然地站起身,走到我身边,轻轻地用双手按摩我的太阳穴。

  檀花的香味再次包围了我,心绪开始慢慢地镇定下来。他的指尖温柔而有力,熟练地围绕我的太阳穴打圈轻碾……

  印象中,这是我和他距离最近,也是最亲密的一次吧。按照我们现在的同学或朋友关系,做这么亲密的动作合适吗?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反而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就好像……我们本就该如此亲密才对……

  我沉溺在他的体香里,有一瞬间好想转身扑到他的怀里,把脸埋进他的胸膛,然后美美地睡一觉……但现实是,理智还是战胜了所有,我没有这么做……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脑容量太小,就不要思考了。放松……”

  他的声音里带着致命的诱惑力,被他按摩过之后,我真的感觉精神舒缓多了。后来他回学校上晚自习,我又回到房间安稳地睡了三个小时。

  “铃铃铃……”

  预设好的闹钟响了,我一看时间是晚上九点半。嗯,汤圆应该上完晚自习回来了,我连忙起床,打开房间的窗户,想给对面他的窗户扔个东西,约他到天台上去。

  然而我拉开窗户之后,看到的是一扇黑色的窗户,对面那扇窗里连灯都没有开。奇怪,难道汤圆还没回家吗?

  我穿上一件薄外套,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打算直接去他家里看一看,都这个点了,他应该回来了才对呀。

  老爸老妈都在一楼,看我醒来了都不意外,显然是我醒来的时候他们来我房间里看过了,发现我只是在睡觉。

  “这么晚了又去哪啊!刚醒过来你好好休息啊,你这孩子!”

  “我去找一下汤圆,马上回来!”

  我敢肯定,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汤圆肯定知道。可是当我敲开汤圆家的门时,她妈妈热情地招呼我,并对我说,“汤圆啊?哦哦,他报名了首都的学习交流项目,已经去那边的学校学习去啦!要去一个月呢……哦对,昨天刚出发的,所以你不知道。”

  “什么?!”

  这消息太突然了,顿时令我大惊失色,“什么项目啊……我怎么从没听他说起过啊?”

  阿姨笑着抱怨道,“是啊,我也是觉着太突然了,突然就说要离家一个月,害我好担心的嘞!但是他非要去嘛,还说有很多老师同学一起的不用担心,那我一想反正也是去学习,就随他去咯……”

  我失落地低下头,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我又抬起头问阿姨,“那……阿姨,汤圆有没有留下什么话给我呀?”

  “啊……”,她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没有诶,他没跟我说……害,没事,不就一个月吗,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他肯定也想早点回来跟你玩呢哈哈哈哈……”

  “好叭,谢谢阿姨……”

  她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老妈叫我吃宵夜的声音我都没听到。颓废地趴在床上……无比失落……

  本来只是想打听一下那天晚上之后发生了什么,结果他人都找不到了。更让我伤心的是,从小到大,汤圆什么事情都跟我说,这次却连要出门一个月这种大事都不提前告诉我!不声不响地离开了,连一句话都不给我留,怎么了嘛,这还是那个一天到晚粘着我想着我的汤圆吗?

  可恶的坏汤圆!

  我好委屈,用力捶打起了一边的玩具娃娃,仿佛那就是汤圆一样。

  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我又想,会不会是因为这个项目太临时了,他来不及告诉我呢?或者……没给我留言也是因为出门太着急了?

  我无奈地点点头,现在只能这么想了……那么那天的事,还是去问问萧逸吧!

  第二天,我正常上学。

  满满和安安看到我都很高兴,也很关心我的身体情况,我简单解释了一下发生的事情,然后告诉她们,我现在已经彻底没事了!

  但她们却越听越生气,尤其是听到何丹丹把我推进泳池这块,她们简直气得想打人,满满大声说,“这都构成故意伤害了吧?可不可以报警啊我的天!”安安更是在一边不停地骂……

  看着她俩这样,我感觉无比地暖心,笑着说,“算啦,初二的小孩能知道啥?而且我现在也没事啊……”

  我比较关心的是那天发生了什么,是谁救了我,还有何丹丹怎么样了。我想再找何丹丹聊一聊,并且听她亲口道歉!

  大课间的时候,我去了一趟高二五班,想找萧逸问一问。然而透过教室窗户,我并没有找到萧逸的身影……

  问了问路过的五班同学,才知道原来萧逸也已经好几天没来学校了。他说,“萧哥的身份比较特殊嘛,地下职业车手,这个我们老师都知道的。再加上他平时学习也很好,所以有时候他十天半个月不来学校,老师都不管的……”

  “这样啊,谢谢……那等他来学校的时候,你能跟他说一下我找他吗?谢谢!”

  我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班级,然后默默地回到自己班里,情绪再一次陷入低潮。怎么这么巧啊,连萧逸也消失了……

  虽然以前也是经常不来学校,但是我会不自觉地想,在我生病昏迷的时候……怎么也能一声不吭地消失啊?就算再忙,至少……至少也要来看我一下,关心我一下吧?

  搞得那天晚上跟我表白的人不是他一样……

  哼!我气呼呼地拿出课本学习,再也不想烦恼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安安和满满看到我的异常,都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但都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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