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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天台上的心事

光,与夜

天台上,我们跟以前一样,肩并肩坐在那块我们早已非常熟悉的石阶上。深夜,家里人早已睡着,夜幕包裹着的小城镇像是一只已经入睡的可爱小猫……偶有晚风袭来,吹来阵阵凉意……

  我朝着并拢的手掌哈了口气,冷得直搓手。“说吧,这两个月你干嘛去啦?”

  汤圆却不急着回答,他默默的把我的手牵过去,裹在他两只大大的手掌里,像呵护小宝贝一样细心地为我呵气取暖。

  “姐姐,还冷吗?”

  他抬眸的瞬间,眼睛里似乎有两道柔情的绿波在流转,我赶忙移开眼去……奇怪,怎么感觉两个月没见,和汤圆的相处没那么自然了呢?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他倒像个没事人似的,又把我另一只手拿过去握住,我看着他那双白皙修长的大手,感觉手心的温度在悄然升高…我假装咳嗽,顺便把手抽了回来,“咳咳,快说吧,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我没有看向他的眼睛,但能感受到他可怜兮兮的眼神,他迟疑了一会儿,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我离开是因为……”

  也许是更害怕我生气,他提前说了一句,“姐姐我们先说好,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别生气好吗?”

  我扶额叹息,然后一把转过去,双手捏住他的脸,像小时候一样,把他的脸当成面团一样揉捏,“知道了知道了!绝不生气!你到底是有多害怕我生气啊?我是那种经常生气的人吗?”

  他傻愣愣地看着我,我也突然被自己的行为整懵了……

  现在可不像小时候,他的脸上没那么多肉,而且近看之下,他的五官比以前精致不少,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我……

  我们的距离似乎过于近了,我和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额……算了。”我乖乖地坐回原位,给自己强制降温。

  “其实……我没有去交换学习,我是去祖师爷的道馆学道法去了。”

  “什么!?”

  我震惊得站了起来,汤圆像条件反射一样捏住我的衣角,“姐姐你说过不生气的!”

  我愣住了,强迫着自己平复心情,尽量让自己显得没有情绪波动。

  “那……为什么呢?你都快考试了,还有什么比学习更重要呢?”

  “比学习重要的还有很多……”他低着头嘟囔……

  “比如什么呢?”

  “比如你!”他抬起头急切地回答说。

  夜幕中,我们互相对视着。微风吹起了我的头发,也撩动了他的刘海,我眼里满是惊讶,而汤圆眼里却慢慢多了一丝坚定……

  “什么意思,你去学道法是为了……”

  他没说话,却用他坚定的眼神回答了我。我突然想起萧逸曾对我说的话,那天晚上,我遇到危险的那个晚上,是汤圆拼死救了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有感动,但也感到一种满满的愧疚感,我很自责,怎么能因为我,牺牲自己这么多呢?

  汤圆可能看出了我的心思,从小到大他永远是最懂我的那个人。

  他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站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虽然看起来有点紧张,但眼神却异常的坚定…

  我从来没看见汤圆出现过这个表情,害得我自己都开始紧张起来了……

  他酝酿了半刻之后,轻声说,“姐姐,其实我对你……”

  “萧小五!”

  他的话被及时打断,我回过头去看发出声音的那个人……

  “萧逸?”

  他微笑着,缓缓地走过来,“我说你怎么不在卧室呢,原来你在这儿……”

  汤圆不声不响地挡在我的面前,充满警惕地看着萧逸,就像是看着一个敌人。

  萧逸却很从容地笑着,“哟,弟弟回来啦?萧小五前几天还跟我念叨你呢…”

  “你来干什么?深更半夜…可不是正经人约见女孩子的时候吧?”

  萧逸大笑了起来,看起来心情十分轻松,“不是正经人?那弟弟,现在是谁在约见女孩子?深更半夜不让我的萧小五好好休息,你有什么话也可以留到明天再跟她说…”

  “哼,”汤圆伸出左手,用手臂搂住我的脖子,“我对她,向来都是例外,我们从小就是在这里说悄悄话长大的,姐姐没告诉你吗?”

  萧逸的脸慢慢阴沉下来,他盯着汤圆搂住我的手,刚刚还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了……

  我刚想说点什么打圆场,汤圆赶在我之前先说了句,“哦对了,还要感谢你之前费心在学校里对她的保护。但以后就不用了,我的大小姐,交给我来保护就行了……”

  萧逸低哼一声,“你?等你什么时候打得过那个陆家小女孩了,我再好好考虑一下吧。毕竟,我永远不会拿她的安危开玩笑……”

  我实在忍受不了他们这样言语相对了,连忙挣脱了汤圆的手臂上前搭话,“萧逸,你今天怎么过来啦?”

  他看着我时,表情稍微好看了点,“没什么,就是想你了,顺便问问你,考虑得怎么样?”

  “啊?”我不明所以…

  “关于做我女朋友这件事,你不是说要考虑考虑吗?考虑得怎么样?”

  他这一句话同时引爆两个人,汤圆惊呼一声,“什么?!姐姐,什么时候的事啊?”

  这次轮到萧逸暗自得意了,“嗯?萧小五没跟你说吗?”

  “姐姐!这是真的吗?”汤圆看着我,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而我呆滞原地,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姐姐……”

  “好啦,是真的…”我万般无奈,在克制住跳楼的冲动之后我只好承认这件事,而且也为了给萧逸一个明确的答复,我酝酿了一下,说,“但是萧逸……我现在不能做你的女朋友,我才高一,我怕影响学习会让爸爸妈妈对我失望……”

  “我知道…”

  听到这些话萧逸没有半点意外,“上次我就知道了,所以,我会等……”

  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觉得萧逸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他看了眼旁边的汤圆,“嗯…看来以后才能叫你小舅子了,不过我期待那一天……”

  看着他仿若胜利者般不断上扬的嘴角,我现在有理由相信,他才不是特意来问这个的!

  和萧逸又随便聊了几句,他嘱咐我们赶紧下楼睡觉……他离开后,汤圆一直低着头闷闷不乐,我叫他下楼睡觉他也跟没听到一样。晌久,他突然闷闷地来了一句,“姐姐,你喜欢他吗?”

  “啊?你说萧逸啊?emmm,应该……”

  我正想说应该有点喜欢,汤圆却突然抬起头打断了我,“姐姐!你觉得我怎么样?”

  “哈?”

  “你觉得我,夏鸣星,作为一个男人,怎么样?”

  我想拍一下他的脑袋,“什么男人啊,你还是个小孩儿呢!”

  “姐姐!”他的表情突然变得非常严肃,“我已经长大了,你忘了?我不是你的亲弟弟!”

  我被他这郑重的语气吓到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继续看着我说,“我从很早,就已经没有把你当姐姐,而是当成一个女孩来看待了……所以可不可以,也请你把我当成一个男生来看待,我现在很高,有力量,可以保护你,我不再是以前那个需要你照顾的汤圆了!我一点都不比刚才那个男生差!”

  我有点被他绕晕了,不明白他说这些话的意思。

  他看着我,勇气渐渐丧失,渐渐地不敢多说,只是说了句,“姐姐,你……好好想想吧!”然后就慌慌张张地跑下楼了……

  而我满脑子浆糊,汤圆到底想表达什么啊?冷风一吹,更是啥也想不明白。

  哎算了,明天再想吧!

  我选择先好好地睡上一觉,反正汤圆已经回来了,什么时候问他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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