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的失约

小虎跟杨美离开以后，我一个人在杨家非常无聊，杨家现在偌大的房子里也只有张叔

和我了，屋子也显得空荡荡的。因为平时都是我们三个人一起行动，于是杨美他们离开的

前二天我什么都没做，张叔成了杨家的管家及保姆，张叔向来不大言语，我单独跟他接触

了两天也没说几句话，一般都是我问什么，他答什么。就是一起吃饭时候，也是各吃各的，

安静得可怕。杨美他们到英国后，小虎就打过一个电话向我汇报了一下去警察局录了口供，

因为育儿院的人指出杨美不是以前送孩子进育儿院的那个陈小姐，所以警方把他们也晾在

一边，在杨美解释了很久他们才勉强给做了份材料。小虎告诉我可能要呆上几天，至少弄

清了孩子的来历再回来。

我打算抽空回家一下，几个月了，除了偶尔打过几个电话回家问候，还从没回过家呢。

突然有些想家，特别是在这样一个人的时候。正当我打算回家住几天时，接到小雪打来的

电话，她说已经在火车上正赶往A城，估计下午四点左右就能到A城。我打算到A城火车

站去接小雪，然后两人直接到康乐院看杨丽。有个人来陪我总比一个人的感觉好得多，只

是想回家的打算又落空了。

于是下午我稍作休息后就告别张叔向A城车站赶去，杨美走的时候把车钥匙给了我，大

学的时候就学了驾驶，还没好好练过车，终于有车可以练了，我独自驾着车，有些紧张但

同时也很兴奋。

我早早就到了车站，把车停好，看看时间还早就找了个网吧上起网来，好久没好好上网

了，我在网上看了些新闻，看到杨家的案子，甚至有几篇报道中还写到了我，特别是那句

我协助了刑警侦破杨云天被杀案，在我心中升起一股成就感，但很快又有些压抑感，毕竟

杨家的案子并没有全部告破，至少在我房间丢失的玉马还是杳无音讯。于是我关闭了类似

的新闻网页，打了会游戏，似乎好久没有这样放松自己了。

距小雪到站的时间了，我匆匆下了线赶往车站，我在出口处等着。其间我拨了几次小雪

的电话，要么在通话中，要么无法接通。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转眼到了五点，我发现自

己竟然等了一个多小时，小雪怎么还没到呢？我有些着急了，都怪自己当时没问清楚小雪

坐的火车班次，于是我又拿起电话拨了小雪的电话，这会电话通了。

“方明哥，你不要接我了，我今天到不了了。”小雪的口气听来有些无奈和慌乱。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打电话我的时候不是说在火车上了吗？”我隐隐觉得出了什么

事。

“没什么事，中途家里打电话有事让我回去的，所以中途我下车了，刚才手机信号不好一

直打不出去，正想给你打个电话呢，你就打过来了。”小雪说。

我想起小雪的电话处于通话中，然后是一直打不通，难道小雪说的是真的吗？只是她家

出了什么事呢？非得这个时候让她回去呢？只是小雪没说我也不好多问，我失落地挂断了

小雪的电话。

小雪没接到，只能我孤零零一个人把车开向康乐院，答应杨美有空经常去看看杨丽的，

虽然我主观意识上不想多见杨丽，因为看到杨丽就会让我想起风铃，她们两个长得太像了，

可是一想到风铃，那种被人欺骗的感觉就会在心中流串，心就会很疼。

正好是医院晚饭时分，我走进病房的走廊能看到一些护士在喂病人吃饭的情景。杨丽已

经基本康复了，所以她不用护士喂了，可以自己自主的吃饭。果然我推门走进杨丽的病房，

杨丽正在护士的陪同下吃着饭。

她看到我吃惊地抬起头，冲我笑了下，又伸出脖子看了下我的身后说：“姐还没有回来吗？”

“是啊，毕竟是出国，没有那么快的啊。”我回答着。

“英国，好熟悉的地方，在梦中，我好像去过。”她笑着边说边把最后一口饭吃进嘴里。

护士帮她把碗收走，病房里就剩下我和她了。

我思索着她的话，说：“也许不是梦，也许你真的去过。”

她疑惑地看着我，又低下头笑了：“应该不可能吧。”

“那段记忆还是想不起吗？”她自从看到她妈被小李杀害的情形晕倒后的那段记忆还是一

片空白。

“是啊，想不起来，也许那真如姐说的是一段恶梦，所以我宁愿想不起来。”她说着，眼中

又蒙上了层忧愁。

“是啊，也许那个时候你就是在英国呢！”我开着玩笑，忽然又被自己的话怔住了，也许她

那时真的在英国，不然她为什么会觉得熟悉呢？

“也许吧。”她回答着不再说话。

看着她酷似风铃的脸，我的心又微微作痛起来。

沉默了一会，她突然问我：“我家真的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吗？那些人真的都是我发病时

杀害的吗？”她的语气里透着恐慌，我想无论是谁知道自己曾因病误杀了那么多人时都会恐

慌的吧。

“也许那些人不都是你杀的，如果是你，也是误杀。”我安慰她。

“不是我杀的，又会是谁呢？可是真的会是我杀了他们吗？我甚至杀害了自己的亲生父

亲？”她又一次不可思议地叫了起来。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她了，说实话至今我都无法把她和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要是，你能早日来医院就好了，你康复了也许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我叹息道。

“其实以前我的眼前经常会出现那个画面，爸爸和华月梅在妈妈的房间里狠狠地把妈妈骂

走。只是后面的画面就像血淹没了，于是我就会在纸上画下那个画面，每每那个时候我会

很激动，阿姨便会搂着我，安慰我说没事的，他们一个也逃不了的。”杨丽说着显得很痛苦。

原来她画的那些画全是她脑中的那个画面，只是阿姨的安慰却让我心生寒意，她怎么会

对她说他们一个也逃不了呢？这话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我和杨丽闲聊着，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渐渐暗了下来，杨丽的护士进来提醒她早点休息，

我看天色已晚便告辞了杨丽。

离开医院，我的内心一直思索着杨美阿姨对杨丽说的那句“他们一个也逃不了，他们指

谁呢？为什么逃不了？是谁要抓他们？想着这些，我的内心更加坚信这些案子一定与杨美

阿姨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