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是白天,整个地牢却透不进一点阳光,只靠着幽幽烛光来映照四壁,带来几分光明。
烛光摇曳中,一个身材高大魁梧,身着厚重且破烂的甲胄的男人被定在一个木架上,四肢都被牢牢固定住,动弹不得。
如墨般漆黑的头发早已凌乱不堪地垂在两侧,面容被掩于其后,看不真切,只从缝隙中好似看到了红色。
虽已是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但不知为何从他身上总能看到几分永不磨灭的威严,令人不寒而栗。
张真源看到这副场景,看到那个人,掩于衣袖下的手默默攥得更紧了。
刘耀文面色不改,抬步走到了那人面前,张真源紧随其后。
刘耀文没坐在案桌前,只站立着看着被绑的男人。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
刘耀文“屈将军,朕也不是要执意为难你。原朝已灭,如今这是朕的天下,朕的王朝,你身为原朝大将军心念旧国朕不是不能理解。朕会看在往日情分上留你一命,也希望你能忘却旧国,归于新朝。”
刘耀文“但若是你执念太深,管不住自己的话……就别怪朕心狠。”
男人依然垂着头,黑发遮住面容,未抬头看一眼,好似已经昏厥。
但刘耀文知道他是醒着的,这点可以感知。
屈缘的没理会也没有让刘耀文恼怒,他只是静了秒又接着说:
刘耀文“往后屈缘的处罚由蕴王定夺,该放的放,该罚的罚,该杀的杀,不用再过问朕了。”
说罢,刘耀文无言地抬手拍了拍张真源的肩后便走出了牢房。
牢狱中仅有的几个侍卫也被支出去了,不大不小的空间中就只剩下两人了。
张真源也没有急着说话,两人都静摸着,整个狱房中寂静得都能听到若隐若现的呼吸声。
张真源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胸膛的起伏也变得有些不正常。
屈缘“怎么了?”
在张真源刚要开口说话时,一道喑哑至极的声音率先打破沉寂。
屈缘“蕴王?”
饶是声音已经嘶哑得快听不清到底说的什么了,但还是能体味出话语中暗含的戏谑。
张真源垂眸不再直视这个人,缄默不语。
片刻后,张真源转而坐于案桌之后,再抬眸时,眼底是不带任何情绪的决绝。
他缓声开口,却极富压迫。
张真源“屈缘,正如陛下所言,故国已亡。希望你改旗换帜,认清自己所处的境地,归顺于我们,我们定待你如初。倘若你执迷不悟,我们定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屈缘“呵。”
屈缘垂着的头紧跟着这声不屑的轻哼而抬起。几丝黑发搭在面前,却能让人清楚的看到他沾满血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眶。
已然不像个人。
屈缘“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所有?”
屈缘“一年,我征战,你谋反,把我抓回来后就说这些?”
那双血红眼眸逐渐睁大。
屈缘“张真源,我在你那儿算什么?”
屈缘“一枚棋子?”
屈缘“用时百般待我好,没用了就践踏丢弃?!”
屈缘“哦不对,你还捡回来想继续控制我!”
屈缘越说越激动,被绑起的双手不住地拉扯,像是要把绳子扯断朝他伸过来。最后一个话音还未落下他就弓起背不住地剧烈咳嗽着,极其嘶哑。
张真源早已蹙紧眉头,见状便拿起一旁盛着水的碗,起身朝屈原走去。
他站在男人面前,一只手捏起男人的脸让他抬头,另一只手就端着水往他口中灌。
蕴王没了平日的温柔,将军也没了平日的威严,被迫接受着粗暴灌进的水。
一碗的水,不知有多少是进了人口中的,只知道屈园胸前的衣襟已然被打湿完了。
张真源一下松手,将手中的碗一下砸向地面。
“哐当”一声,碗已然碎裂成了无数块。
张真源的声音中压抑着怒火。
张真源“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
说罢,他大步朝门外走去。
出了狱门,张真源平复了会儿呼吸后对门口的士兵说:
张真源“给他松绑,安置搭理好,别再是这模样。”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