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真源说想去看看刘爷,所以刘耀文等到了他下班。
这会儿正值车流高峰期,在这个时间下班的车辆早已把路堵得严实,所以两人还是选择了最便捷的共享单车。
刘耀文只喝了两杯低度的鸡尾酒,微醺都还远远算不上,顶多是酒精让他的神经有些兴奋罢了,骑个单车问题不大。
单车虽然速度不快,但好在灵活能“插个队”,没多久就到医院了。
有林琳柒的资助,刘爷现在住着清净的单人病房,采光极好,阳光大时能透过窗棂漫到他的病床上,跳动的光点似乎也为这个沉寂的空间添了些生机。刘爷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染了些许光亮后也显得气色好了许多。
刘爷醒来的时间富有随机性,而且近两年醒过来的次数日益减少,刘耀文也不好保证每次他过来的时候都能碰上。
不出意外,这次也没碰上。
但状态良好,他们都默契地认为刘爷只是还在睡觉而已。
刘耀文再度握上了那只干瘪皱巴的手,像珍宝一样捧在手心里,生怕弄坏了。
刘耀文“爷爷,好好睡一觉,要早点醒过来,我还在等你呢。”
一旁的张真源接道:
张真源“我也是。我们都在等你。”
即便知道声音大不大都无所谓,但或许心里就是不想打破这份安宁的环境,刘耀文关门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
他们并肩走着,张真源搂着刘耀文的肩拍了拍,温声劝慰:
张真源“爷爷已经越来越好了,我们会等到的。”
刘耀文发自内心地笑了笑。
刘耀文“嗯,我相信。”
爷爷早已是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牵绊,唯一的动力了。
他必须相信。
下行的电梯缓缓停在他们楼层,下一秒,电梯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屈缘。
四目相对,好像只有一双眼睛是怔愣的。
屈缘的神情几乎是瞬间就从淡漠转成浅笑,眼中一副惊喜欣然的光泽。
屈缘“hello,好巧啊。”
屈缘大方地朝张真源打着招呼。
张真源抿了抿唇,移开目光回应:
张真源“嗯,真巧。”
屈缘“这个是你朋友吗?”
屈缘指了指刘耀文,好不吝啬地夸奖道,
屈缘“真帅。”
刘耀文没想到张真源这个认识的人这么自来熟,还能扯上自己,但被夸了依然还是开心的,所以他发自内心地说:
刘耀文“谢谢。你也很帅啊,总感觉……有点眼熟?”
屈缘礼貌地“哈哈”两声,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张真源就拉着刘耀文的胳膊往电梯进了电梯,而后终于与屈缘对视道:
张真源“不好意思,我们还有急事,就先走了,再见。”
屈缘看着电梯门徐徐合上,面上精致的笑也一点点垮掉。他垂眸看向一旁慢慢滚动的数字,眼眸中晦暗不明。
是真的很巧了,他以为他们不会再见了。
礼貌微笑是条件反射,他不想看起来太尴尬,但好像现在变得更尴尬了。两个人都默契地在对方面前筑起高墙,装出礼貌疏远的“故友”形象,但源头是什么都已经明晃晃地摆在两个人的面前。
无处遁形。
张真源只觉得自己现在心速飞快,整张脸都是烫的,即使已经看不见人,那张脸还是会在他脑海里反复放映。
旁观者清,刘耀文自然也看出了两个人之间的怪异氛围。他看张真源泛红的耳朵和脸侧,还是好奇地问:
刘耀文“张哥,刚刚那个人……你们关系不好吗?”
张真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含糊道:
张真源“还好。”
说完他觉得是有点敷衍奇怪了,于是默了面又补充一句:
张真源“不熟加上太久没见,有点尴尬。”
刘耀文“哦。但我是真觉得他很眼熟啊。”
张真源“他那张脸挺大众的,眼熟很正常。”
张真源上下嘴唇一闭就开始胡说八道。
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能知道他在说屁话。
刘耀文不挑破,挑了挑眉调侃:
刘耀文“大众脸什么时候水准这么高了?”
张真源“就是……”
刘耀文“啊——!”
刘耀文打断张真源准备的胡诌,恍然大悟。
刘耀文“他不就是你粉的那个明星吗?叫屈缘是吧?”
也没给张真源反驳的机会,刘耀文自顾自道:
刘耀文“他本人确实比电影里帅多了啊,搞得我都有差点没认出来。”
张真源追了屈缘很多年,至少从刘耀文开始认识他的时候就有了。
刘耀文“你们怎么会认识啊?”
这不是质问,语气里还夹着好奇与惊喜。
张真源知道骗不过去了,也就没再否认,避重就轻地回答:
张真源“之前偶然间遇上的,我帮了点小忙。”
刘耀文“那再次遇到,你怎么这么平静——应该说是尴尬?”
张真源摸了摸脖子,又开始胡诌:
张真源“粉丝和偶像之间本来该有适当的距离,表现得太激动会让他困扰的。”
屈缘忽然连续打了两个喷嚏,手上削的长条苹果皮一下被刀切断了。
“诶小心点儿!别切到手了!”一个面容冷白的女人着急道。
她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模样,头发白了大半,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恰到好处,看得出老态,也不失精致美丽。
屈缘“妈,我没事。”
屈缘安抚性地笑了笑,手上继续把剩下的一点苹果皮削好。
李荀珍接过苹果,在吃之前又问了句:
“最近工作还好吗?”
屈缘“挺好的。新电影上映和宣发是会有点忙,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李荀珍忽然叹了口气,“以后我一定要亲自去电影院看。”
屈缘“好。”
坐进车中,屈缘没有马上点火,连安全带都没系,就靠着椅背,抬眸盯着车棚,眼神涣散。
在电梯的那一幕再次在脑海中翻涌而起。
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在陶哥的眼里,他的状态算是回归正常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还是很不正常。
具体为什么,屈缘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只知道源头是张真源,结尾还是张真源。
他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关于张真源的事想知道,但现在只能止于一个又尴又尬的关系中,说一包含私心的话都会被拉出来审判。
他其实很后悔当时要把花留在那里,自己还走得悄无声息,就算是一种默认的了断。当时自己可能是被别的Alpha信息素给弄得脑子不清醒,心里一时又有些接受不了才会那样做的。
不是没有Alpha喜欢他,相反则多的是。他也没有对于AA同性恋的偏见,只是他自己不会喜欢alpha而已。
他只是惊讶,意外,没想到,居然张真源也会对他有超越了粉丝的爱慕之心。
但转念一想,及时止损,才是对彼此都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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