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九

陈文锦吴邪，你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不可能相信这些，所以我也想过不把这些说出来。但是你对这个谜实在太执着了，即使我现在不说，白姑娘已经出山，我想他也不可能瞒下去太久。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漏洞已经太多了，他除了不停地在骗你，已经没有任何办法蒙混过关。你现在选择不信，已经太晚了。

陈文锦抓住吴邪的手臂，语气坚定的说。吴邪听到陈文锦的话，看到陈文锦同样痛苦的表情，趔趄的后退了几步。

他的眼睛盯着周围那些石壁，绝望的蹲下身，用手臂捂着头。陈文锦和白泽看着痛苦的吴邪，都叹了口气。

白泽.你应该不知道，我这次和解当家一起来西王母宫的目的，是因为我答应了他，帮他找解连环的线索。我只是没有说出解连环就在他面前，我的任务从一开始就已经完成了，我只是在完成我真正的目的。

吴邪西沙海底尸体旁的血字，写的清清楚楚的，吴三省害我死不瞑目，落款就是解连环！

陈文锦那些血字，是你自己理解错了。

吴邪抬起头。

吴邪这血字写得清清楚楚的，我怎么理解错了呢？

陈文锦你按照你看到的样子写下来。

吴邪手里沾水，在土上写下那行血字。可是他刚刚写完，还没来得及告诉陈文锦，他突然睁大眼眸，微微咬住下唇。

吴邪我把顺序搞反了。

陈文锦没错，正常来说，拓本上一切是反的，所有的竖立文字，都是从右往左读的。这句话反过来，意思就完全相反了。

吴邪怎么会……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

直到遇难的应该是吴三省，吴邪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他抬起头看着四周，心情非常复杂。

陈文锦之后我们就被人迷晕了，等我们醒过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些我至今无法理解的事情。我们出现在了格尔木疗养院里，我们少了几个人，张起灵也不见了。而且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我们昏迷之后一个多星期了。而且我们发现，队伍一直被人监视着。

吴邪谁？

陈文锦它。

吴邪它？

陈文锦我无法形容，这是我们在研究整件事情的时候发现的。它可以说是一种力量。

吴邪力量？

吴邪和陈文锦对视着，不可置信的说。

陈文锦我们生还之后，在疗养院，进行了整件事情的推演。我们发现，在很多事件中少了一些关键环节，也就是说这件事情若要发生，仅凭我们现在有的人是不够的，好像有一个隐形的人在填补这个空缺，但是直到现在为止，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它只存在于逻辑上，所以我们就称之为它。

白泽.而且白泽卷大面积传出能够死而复生的谣言，甚至是说出白家霸占了帝王的陪葬品，雾山只是白家创造的杀死异己工具的谣言——凭借白家的势力，我们不可能查不出来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我们只查出了和阴阳司公合作的裘德考，却没查出引发这一切的导火索。

白泽.而且陈文锦你们也是它除掉白家的一部分，它的目的就是借你们的手灭掉整个白家，不过它小瞧了白家的实力，也小瞧了我。但是陈文锦，你要明白，虽然有其他势力的介入，但是不代表我能原谅你们。毕竟只有你们有这个实力破开雾山的禁制，还偏信了它的谣言，和阴阳司公联合，利用张起灵灭掉了我的族人，杀了我的父母。

白泽.我知道你们在赎罪，所以我答应了你们之间的默契，不把这件事牵扯到九门第三代。

白泽看着张起灵和陈文锦，冰冷的说。

白泽.至于那条周穆王寻找长生的龙脉——你们也应该去过了，里面的东西你们也都见到过。你认为长生会在那些怪物中吗？你们都被骗了，那是长明灯的纹路，是筠心身上的花纹，是白家先祖镇压过的不应该留存在世的东西。它们什么都是，唯独不是长生。

陈文锦什么…这么多年，原来我们查了这么久都没有头绪的原因…是一切的起源都是错的？

白泽.没有开始，何来结束。

白泽轻轻勾起嘴角，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这些积压在她心里的秘密被说出，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她心里反而变得更加难受。

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陈文锦那就是说…这真的是裘德考，解连环，白家和我们之外的一股力量，这股力量从来没有出现过。

白泽点了点头，证实了这一点。

陈文锦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所有的人都没有变老，一定是在我们昏迷的时候，有人对我们的身体，动了什么手脚。

吴邪所以你们就长生不老了？

陈文锦你还记不记得在格尔木地下室碰到的那东西？

吴邪那真的是霍玲吗？

陈文锦九零年以后，对我们的监视似乎解除了，我们又继续开始了调查。但是从塔木陀回来以后，霍玲就开始变了。

陈文锦突然伸出一只手，对吴邪说。

陈文锦你闻一下。

吴邪轻轻闻了闻，一种浓郁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让他有些生理不适的后退一步。

吴邪这味道好熟悉啊。

陈文锦和霍玲身上的味道一样吧。这种味道意味着不久之后，我也会开始变化，我的身体会省略死亡这个步骤，直接从活人，变成怪物。

白泽.所以霍玲是你们刚醒来不久就已经出现了这个香味，所以你们觉察到情况的不对，历尽千辛万苦逃出来，适逢听到关于白泽卷的传说，就理所应当的来到雾山找治疗霍玲和你们所有人的办法。

白泽笃定的说。

陈文锦没错，我们联系到了张起灵，错误的把它的人带进了雾山，让它联系到了阴阳司公，又听信了它和阴阳司公编撰的谣言，让张起灵帮助我们认为正义的一方夺得白泽卷，救我们所有人。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白泽被困在帝王墓里，我们还是没有找到白泽卷。它的人发现了事情的失败，我们再一次回到了格尔木疗养院中……然后就是后来的事情。

白泽.你知道你们为什么拿不到白泽卷吗。

白泽打开背包，轻轻拿出长明灯，点燃灯芯。长明灯上的白泽雕文变得愈发清晰，就连龙脉也映着金色的光芒，更加明显起来。

白泽.因为，每一任白家族长都是以身祭卷，不会死亡，也可以永远长生——直到退位后灵魂消散的那一天。

白泽.我早已经不是活着的了。白怀煜也因为临危受命从祭坛里走出来成为白泽的那一刻，永远的死去了。所谓白泽，也不过就是可以随意游荡的长生魂体罢了。

白泽.我们白家，永远是白泽卷的主人。所谓长生，也是那些帝王得不到，幻想出来的假象而已。哪会有没有代价的长生呢？你说是不是，张起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