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云眼中慌乱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她好似十分疑惑般:“有吗?小姑娘,你是不是闻错了?”
萧暮雨心道不可能,你那血气糊我一脸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看气色,也不可能是非人之物啊。
最终,她还是道:“得,就当是我闻错了。”
眼前的林青云还是有些可疑之处的,但也不妨碍她是被卷进去的无辜人。总之,萧暮雨还是决定先从旁人那里问问。
正要解开结界出去,萧暮雨忽然感觉衣角一紧,回头看去,原来是林青云扯住了她。
“怎么了?”
林青云看她有要离开的意思,眼中的恐惧丝毫不掩盖:“你……你别走好不好……有东西跟着我!”
萧暮雨挑眉:“不干净的东西?”
她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扯着衣角的手又用力了些,生怕这唯一的火光离开了自己似的。
“那你怎么不说啊?”
“你没问呀。”
“……”
真是个老实人(扶额)
再看她面色惨白,嘴唇发抖,似乎是为了不让自己受影响,一直死死地盯着地面,再要么就是看着明火符发出的火光。看样子,不像是装的。
萧暮雨道:“好吧,看来真的不能走。”
萧暮雨忽然想起了之前一名家丁所说的话,叹气道:“哎,我就真的服了。你还真是造孽啊,怎么就被人莫名其妙选中了要过去冲喜呢?还指名道姓要你去。你和你相公之间没什么渊源,我可不信。”
林青云哆哆嗦嗦道:“我之前是得罪过他的。但那时候我还没有被卖进青楼,我只是家中没落,迫不得已上街卖艺,被他相中,他想强娶我,我自是不愿,又有人替我说话护着我,后来他被惹得恼羞成怒,一怒之下将我丢进了花街柳巷去……”
“啧啧啧。”萧暮雨听着直摇头。之前人家还是清白之身的时候,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要了,就直接将人家姑娘扔进青楼成了妓女,如此一来便可理直气壮地玩弄了。艾玛,年轻人就是会玩。
就这种人,能活到大结局算她输。
“那你说的能看见脏东西又是怎么回事?”萧暮雨表示她身为修士都看不到。
“我也不清楚啊……自我被强绑在轿子上被抬去他家时,就感受到周围阴森森的,仿佛有谁在我旁边对着我吹冷气。后来进了他家后,我又隐隐约约看见几团黑影总是有意无意窜出来窜出去。你说,这不是脏东西是什么?”
萧暮雨道:“那就是他家的问题了。你可知……哦对了,你嫁过去的那人叫什么啊?”
“王富贵。”
“噗”
萧:……这名字有点过于潦草了哈
作者:( ͡° ͜ʖ ͡°)(汗)
不行,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想笑怎么办好不容易我的剧情正经一回啊啊啊啊!
萧暮雨强忍笑意道:“你可知王富贵……噗……哈哈哈!”
林:?
萧暮雨赶紧摆手:“我没事儿……就是觉得这名字太搞笑了点……”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咳咳,咱们回归正题。你可知王富贵之前有冒犯过什么人么?或者说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被找上门了?”
林青云道:“这我也不好说了……他在永安城这一带可着实称不上好人。”
雀食,光从这潦草的名字就可以听出来了。
“嗯,根据套路,目前已经可以确认这些邪祟,也就是你看到的鬼影应该就是上门找他的了。只是,冤有头债有主,哪怕是不讲道理的邪祟要将与仇人有关系的所有人赶尽杀绝,那一般也得是先把罪魁祸首解决了,才去清理其他人啊。王富贵他肯定还没死,不然冲喜就没有意义了。”
林青云倒是想到了什么,弱弱地开口道:“那……如果他死了呢?”
萧暮雨愣了一下,道:“死了?那你嫁过去可就不是冲喜了,是配冥婚。”
林青云脸色又肉眼可见地白了一个度。或许是想到了自己这悲惨的一生,她的眼眶红红,不知何时便已泪水氲氤,楚楚可怜的。
“哎呀呀,你哭什么嘛。我会想办法的啦。”
这就怪不得她以一己之力实现了跨人数逃跑,愣是从定是森严死守的府内突破人群拼了命的毫无章法地跑了,换做是谁突然发现自己能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都会疯的。
当然,常年与之打交道的专门干这一行的人不在内。
这么一想,同情林青云一秒钟。
“不对!”
萧暮雨还是觉得不对劲。
好不容易找来一个冤大头给自己儿子消灾挡厄,王家人不可能不珍重这次机会,定然是说什么也不会让人跑走的。
可如今却是,还真就让人给跑走了。
难道真的是林青云在关键时刻被逼得爆发人体潜能侥幸逃脱吗?
萧暮雨觉得不太可能。
如果不是有人有意去帮她,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是故意放林青云走的。
这个想法刚一出来,萧暮雨便被自己给逗笑了。千辛万苦把人从青楼里赎出来就是为了当工具人的,作用还没发挥就先把工具给丢了,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啊!”
还未等萧暮雨思索,林青云大叫一声,改为两手齐齐攥住她的袖子,将她小小的身躯奋力拉向自己这边,将人拥入了怀中。
萧暮雨猝不及防一头扎进了对方柔软中,险些一口气没接下来闷死过去,但修士的力气普遍都比普通人大,没一会儿她便从怀中挣脱大口呼吸新鲜口气。一边呼吸,她不忘一边吐槽:“姐姐!你是要闷死我,好让你今天真的死在这儿吗?”
“刚刚……刚刚有东西在你身后!我下意识就……”林青云一脸歉意,以及对刚刚所看到的不可描述的画面的恐惧。
萧暮雨回头望去,身后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晚间,崎岖的山路上,冷风阵阵,凉飕飕,阴森森,树叶沙沙作响,枝桠张牙舞爪好似魔鬼。月不知何时被薄云掩住。
又是风来,萧暮雨浑身打了个冷颤,随即她感觉手中明火符的灵火渐渐有弱下去的势头。明火符是依靠修士不断输入灵力燃烧而燃亮的,当然与一般的火不同,可平常燃起火符时的轻松如今倒有些许吃力了,她自然敏锐地意识到确实有什么东西在这附近。
“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了它们呢?”
萧暮雨心里犯起了嘀咕。抬眼时,林青云的依旧在颤抖,似乎还未从刚刚那一吓中回过神来。
“姑……姑娘,你……你有什么法子吗?求求了!我只希望不要再看见这些东西了!我会死的啊!我会死的!”
面对未知并且实力远在自己之上的生物,人们下意识便会往这方面想。她明明也只是随着人体本能下意识地说出丧气的话,却让萧暮雨醍醐灌顶:原来她一开始就弄错了!
娶林青云虽然明面上打的是冲喜的幌子,但其实根本就想错了。可以确认的是王富贵重病绝对是自作孽惹了哪路邪神,如今遭了报应,浑身邪气冲天,命不久矣。这个时候光靠女人嫁过去冲喜已经无法挽回,除非能找个人当‘替死鬼’。而这个冤大头,就是林青云了。
让别人替自己去死,说白了也就是在另类的诅咒别人去死,只是有些许不同罢了。可换汤不换药,或许王富贵他们一家找了些有点儿门路的道士作法将自身邪气转移到了他所憎恨的人身上,将‘诅咒’转移到了他所憎恨之人头顶,成功率就会大大提高。完全移除是不可能的,但邪祟们上门后会遵循本能自然而然地去找留有自己‘气味’更多的那一个,将对方当作对象进行报复,这样一来,王富贵就安全了。
但萧暮雨还是有疑惑,他们是通过怎样的方法,将邪气转载到被咒者身上的呢?
她默默抬眼看向林青云,仔细打量着她身上的不同之处。
忽然,萧暮雨猛然想起了之前在她身上感知到的血腥味儿。
气味儿是如何转移到他人身上的呢?
不错了,便是将气味通过某件物品安置在某人身上,亦或是让某人长期处在某地,时间一长,某人自然会染上此气味。
而显然,林青云是符合第一条了。估摸着她才到王富贵家一天都没有,怎么可能这么快染上呢。
好的!这下找到解决问题的源头了。只要将东西毁掉,事情就进行一半了。
可这件物品究竟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
这件东西必须是林青云在进入王家之后才有的。
到底是什么?
进入王家之后才有的东西……
萧暮雨又在林青云身上来回打量,皱眉苦苦思索。
啊啊啊!为毛子她想打个架还要先经历一场‘最强大脑’啊!!!
什么东西呢!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这么个招阴的玩意儿总不可能是王家正大光明送上去的吧!明眼人都察觉得到不对劲好吧!!
那有什么东西是正大光明送出去还不会让人察觉不对的呢?
萧暮雨表示她的CPU快被烧干了,疯狂薅着头皮,并且在这一刻深深体验到未来国师将会因为上元祭天游操碎了心同样快把头皮薅完的感觉。
她抬眼,对上了林青云担忧的眸子。
“怎……怎么了姑娘?”
“没事,我有头绪了。但是,就差那临门一脚啊!”
到底是什么呢!!
头发:总感觉今天命不久矣(汗)
萧暮雨再次抬眼向着林青云望去,恨不得把人看出一个窟窿。
半晌,林青云被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了,她不自在地道:“姑娘怎么了?是……我的打扮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没没,你打扮没……”
说到这里,萧暮雨忽然卡住了。她喃喃着,“有什么东西,是在你进入王家之后,可以光明正大给你并且不被人察觉到不对的?”
是聘礼吗?是婚书吗?不。这些东西不会被随时带在身上,一旦逃跑起来就更不可能顾及地到了,自然不可能成为让人完美背锅的物品。
她再次抬眼,看向了这一身凤冠霞帔,扫过头上的金钗饰品,耳上耳坠,最后目光移到了一袭大红嫁衣上。
猛然茅塞顿开,萧暮雨欣喜若狂地抓住了林青云的胳膊使劲儿摇晃,两眼冒星:“对哦!我怎么连这个弯都想不到呢?必须有的、且随身携带的、不可能来得及摆脱掉的,不就是你这身嫁衣吗!”
“啊?”林青云瞪着大眼满是清澈的愚蠢,思考半天才缓过来,“你……你是说,是这身嫁衣,让我看到了那些……东西,并且被那些东西缠上?”
“没错!”
“那你说的血腥味儿是怎么一回事?”
“红衣和鲜血的颜色相近,或许邪祟会对更浓厚的带有自己‘气味儿’的东西感兴趣,但会让它们锲而不舍果断选择这件物品的,还得是它们本身的东西,那就是血啊!”她自顾自地道,语气不自觉加速,情绪激动起来,接连咬舌也没发觉。
“啊啊啊!”林青云倒是明白了,她那时光顾着逃跑,哪会在意这些呢?现在听萧暮雨这么一说,想到自己现在穿着的这身衣服上面沾染了别人的血,就不寒而栗,不禁毛骨悚然,大叫着嚷嚷道:“什么破衣服啊!”
她一边嚷嚷一边就将衣服迅速拉扯下来,也丝毫不顾里面只穿了单薄的一件中衣。或许比起穿这身衣服,她宁愿穿一身中衣回去。
萧暮雨则摇了摇头:“你现在脱,也没办法了。毕竟你穿它也穿了这么久,难免染上气息。比起死物,那些东西又更对活物感兴趣,更何况,是沾染上自己气息的活物,就更感兴趣了。等你被他们弄死后,它们也心满意足,大抵是不会再去管只有一点点气息的王富贵了。”
林青云哭卿卿:“那怎么办……姑娘,您帮帮我好不好!求您了!QAQ”
说着林青云又不自觉跪下来,然后被萧暮雨给强行扶起:“夭寿啊!你别跪你别跪。”她抹了抹鼻子,“我这人,最忍受不了的就是道谢了,光是看着就起鸡皮疙瘩。”
这倒是真的。或许让她在被别人绰绰点点和被别人当众行大礼道谢上,她会果断选择前者。起码对付前者她可以做到问心无愧,但面对后者却是躲都躲不掉的。
“那怎么办……”
“唉,还能怎么办啊。估计那一群东西此刻正在某个地方虎视眈眈盯着你,盯着这身衣服呢。”萧暮雨叹了一口气道,“脱了吧,你穿我的衣服就行了。我穿你的。”
不就是当活靶子嘛,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实在不行了就往人多的地方跑,到了人多的地方再往有山的地方跑,总会在太苍山遇上本地道士的。本地邪祟交给本地道士解决,没毛病。嗯。就这么办。
---小剧场---
萧暮雨:哈哈哈我又来啦哈哈哈
国师:滚这里不欢迎你:-D
萧暮雨:那可不行,不欢迎也得欢迎
国师:滚那!看到你我这天灵盖就烦!
---后台---
作者:不要问我昨天为什么没更
作者:你们或许体会不到当你费劲心思更完一章之后这个B天气一道雷一个停电就差几秒没来得及按‘保存’键,辛辛苦苦想了一天的文就这么没了是什么感觉
作者:这章内容多且有些复杂我属于那种写完就忘的作者,你让我重新回忆这一篇四千多子的文,其痛苦程度不亚于老师让你背诵一篇你小时候学过但毫无印象的诗(捂脸痛哭)
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