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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过往云烟

威布:暗影的羁绊

在之前发生的许多事后,考虑到布莱克的身体健康问题,雷伊建议让布莱克平常晚上去休息舱里睡睡,说这样可以起到帮助恢复的作用

休息舱的空气含有各种气化了的修神营养物质,是在泰若星里采摘的,所以会……有股草药味?尽管布莱克一开始还不太适应,因为他更喜欢在自然清新的房间睡觉,而不是在一个又受管辖伸懒腰又困难的大盒子里睡,但最后还是接受了

说起来,休息舱也算舒服,为了中和药味后来还特意参了点紫罗兰花香,丰富的气体在好几天睡眠的吸入下,脸色好看了不少,似乎不怎么需要吃药就能加速身体恢复,而且——可以治失眠,近期还没做过噩梦,也算安心

今天一如既往地在休息舱醒来,布莱克动了动眼皮,浓密的眼睫毛轻轻颤抖,手指摸索到开舱的按钮后摁下,舱盖打开,淡紫的气体便往四周缓缓扩散。他坐起身,揉了揉眼,呼了一口气,便下了休息舱

简单喝了几口刚煲好的热水,布莱克拉开了窗帘:外面的景色依旧像盖了层黑纱一样,略显暗淡。只有清凉的微风呼呼地吹着

似乎有点失望?因为他以为能像普通人一样,会有大片的阳光照进房间,四周通明,身上是暖暖的……

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专属房间,暗是应该的——至少窗外空气很自然,很新鲜

体内的能量想要恢复完还早的很。布莱克看着手心里若有若无的紫色能量,他紧紧攥住拳头,像是在挽留,又像是清楚某些事实

身体总不能跟不上,还是练练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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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一转,他的拳头里出现了一把匕首,精致冷冽,刀片如秋水般明亮,泛着森森寒光,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不定。把柄部分舒适稳固,仿佛是为持有者的手掌量身定制

手臂自然下垂在腿侧边,手背绷直的筋骨和修长的指根,体现了身体主人正处于专心又紧张的状态

布莱克用绷带蒙住了自己的双眼,而匕首的灵魂早已与他融为一体,气息感受着眼前高速移动的纸板人,而似乎眼神隔着绷带都有穿透的能力

不过都是小把戏罢了

嗖!嗖!他向前一步飞快地扔出右手的匕首,顺势大转身再从左手凝聚成型猛地扔出另一把。嚓!嚓!又听清脆两声,纸板人被瞬间刺破

机器感应后停止移动,只见纸板人上两口触目惊心的孔洞:一个穿透额头中央,一个,则正穿透心脏,不偏不倚

布莱克心里大概知晓了结果,刚摘下绷带,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惊讶

“哇哦。”

不知何时出现在训练室外的卡修斯透过大玻璃目睹了这一切,眼睛直亮光。看到布莱克停止了训练便走了进来

“布莱克,你不仅近身打得好,连飞刀也玩得好!还有什么刀法是你不会的吗?”

布莱克已经解开,那蓝眼如同冰封的海洋,在看向身后的卡修斯时,眼色又温柔了不少

“上次活动不是才看过。”

“对。你简直把一分钟用到了极限,六十刀!”卡修斯欢乐地回忆,并开了个玩笑,“如果没叫停,你岂不是要穿破整面墙。”

布莱克只是笑而不语

“不过今天又看到你玩了呢。”卡修斯打量起被穿孔的纸板人,和地面上更多的纸板人跟碎屑,几乎都是锁头锁要害

简直是冷酷无情的杀手

从来都不碰冷兵器的他缺乏对这方面的认知,而今天又是看到了。匕首的用处在布莱克身上被酣畅淋漓地发挥出来,卡修斯不禁再次钦佩起自己的黑衣大哥哥,是多么地优秀,他知道布莱克会很多,但还是要亲眼瞧见才知道是有多厉害

穿破纸板人而钉在墙上的刀已经化作粒子飘散,温柔到不留下任何痕迹

卡修斯随意提出一句话:“对了,以前你练过很久吗?”

准备要收拾场地的布莱克突然脑袋一热,便回想起以前,他还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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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稚嫩的手握着刀,慢慢举在脸边,闭着一只眼,试图让刀尖对准前方木头人

鼓起的圆脸就像扑上腮红,皱起的眉头就像天边卷卷的小云

“嘿!”

小孩身体前倾,用力将飞刀扔出去,但略失人意的是,刀旋转了一番,最后仅插在木头人左下方的腹部

“啊。”不过,小孩脸上流露出惊喜的表情

“插中了!”他欢呼着,双手合十,豆大而明亮的眼睛满含期待地看向背后那高大的身影——他的父亲

但小孩的笑容很快就僵硬住,因为他的父亲仍旧黑着脸,面不改色,没有任何喜悦可见

“……爸爸?”小孩放下手,还是想试探性叫两声

半晌,那位父亲闭着眼摇了摇头,只言不语,连气也不叹一声,似乎早就对他的孩子失望

小孩当然知道父亲是什么意思,只能默默地低下了头,但耳边还是传来严厉地训斥

“不仅没命中要害,连伤口也太浅,伯恩,你的力气比我想象中的小太多了。”

小孩听完,不禁咬住嘴唇,手紧紧抓住衣襟

“孩他爹,伯恩已经很不错了。”不远处一位纤纤弱弱的女子见场面不对,马上赶来解围,她白占的双手搭在小孩的肩膀上,给了他几丝安慰

“一连练了两个时辰,他很努力了。”女人将小孩拢过来点,凝望着高出自己一个头的人

“妈……”

小孩紧靠在女人身边,只露出半个头,水灵灵的蓝眼似乎要滴出泪,仿佛她就是最后一跟救命稻草

“可是,他连基本功都过不了!”那父亲见她的到来并没有收敛,又呵斥一声

“当年你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那两孩子。”女人不甘示弱,试图为小孩讨要说法

“你还是由着他们的,怎么对伯恩就这么不一样?”

“我们总不能保护他一辈子!”那父亲厉声言论,“他们还有点功夫,但伯恩呢?如果我们都不在他一个人能怎么办?就要早早教他点本事! ”

“那也该有个度,我要带他去休息。”女人见说不动,便直接抱起小孩转身离去

小孩马上朝着那父亲做了个吐舌头的动作,并环住女人的脖子蹭了蹭

“还是妈妈最好。”他说,随后头安静地靠在女人肩上

“小伯恩。”女人轻轻抚摸小孩的背,“你爸太凶,你妈来保护你。走,带你找哥哥姐姐玩。”

“好——”小孩开心极了,亲了口女人的脸

但好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事故又来得那么那么快

转眼间,他亲爱的家人都纷纷离他远去

往事余留灰烬,记忆化作残影。当他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太迟太迟

耳边再无亲昵的话语,手心再也感受不到熟悉的温度,只留他一个人独自面对无情的现实

小孩时时刻刻想念着哥哥姐姐,想念母亲曾说过会保护他一辈子的话,并且,他也意识到父亲对他的严格教训,现在竟是如此重要

如何解得心中仇恨,如何报得家中孝心?能做的,就是再次抓起刀,练,练,练!

不分昼夜,不知疲倦,轻盈落叶被裂成双片,灵动水滴被割成两半。或许他早已超出父亲的期望,但小孩不知什么是极限,只知道要更快,更猛,更强

想象灭门仇人就在眼前,挥出去的每一刀都狠狠地,砍破他的胸脯,刺入他的心脏,只待有一天能亲手了结

而一百年过去了,小孩褪去了稚嫩的外皮,练成一身本领,如同海面平静温和的蓝眼变得冰山一样寒冷,他收起了怜悯和同情,那个活泼好动的伯恩从此遗失在岁月之中

他现在是布莱克

当长大的他真正地站在仇人的面前,他的内心不禁多了几分忐忑,似乎一开始,对方就知道了自己的那些心思,而无法窥探的心机和巨大的力量差异使他从未在仇人面前占得半点便宜,甚至连一时的犹豫也会被对方的言辞羞辱一番

这种吞噬精灵的地方,少年还是做足了心理准备的

可直到那一天,小刀深深地插入了仇人的身体里,他也没能让对方灰飞烟灭

“布莱克……”

“布莱克?”

有人在身边连连叫唤了好几声,布莱克这才反应过来,他早已不是那个小孩

“怎么?”

“你又分神啦。”卡修斯提醒,脸面有些担忧

布莱克微微皱眉,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回格雷斯星了。”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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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我们当然不会劝阻你的,要去就去吧。”雷伊很和气地说,好在卡修斯拉着布莱克去汇报了,毕竟现在,布莱克的去向关乎他的安危。不过总不能强人所难,因为布莱克一直是个向往自由的精灵

所以找个人看下他会好点

布莱克也是默许了卡修斯跟着自己,一路上卡修斯也没有过多打扰他,或许他理解自己的心情,而且格雷斯星看起来也不像是个能开心说笑的地方

两人降落到那边时,天色是阴沉沉的,但有几丝阳光穿过云层,不至于地面也黑乎乎的

“都有光明种子了,这里还是那样的吗?”卡修斯环顾四周,似乎很多地方都是原生石头

“嗯,一直如此。”布莱克抬头看着在半空中慢慢旋转的晶体,它发出的光并不耀眼,但整个星球没有它都得陷入黑暗

要是说,曾经的格雷斯确实不是那样子的呢?只因为邪灵占领格雷斯星的那一百年,使本就一般的环境更加恶化,植被更稀少了,很难好的起来。光明种子重新升起还不过三十年,但至少驱逐了黑暗,精灵们还能正常生活

他们离祭坛很近,而附近的精灵们都注意到了有人到来,便小心翼翼前去查看,在看清来人之后,他们惊喜地喊着

“守护者大人!”

“守护者大人回来了!”

叫喊声引得布莱克和卡修斯回头看,发现有一群精灵朝他们聚集,布莱克见此会心一笑,毫不避违地迎着他们

十来个精灵团团围住他,却都没有布莱克的腰高,甚至有些更小的抱住他的腿

“守护者大人你还好吗?”

“守护者大人伤得重不重啊?”

“连光明种子都暗了我们可担心了……”

各种关切的话语被迫推入耳膜,布莱克不由得变成苦笑,“你们……这都快一个月前的事了。”

“要不是我们打探过守护者大人的踪迹,可能连战神联盟都护不住他。”

“就是就是,大人都那么危险了……”

“诶诶诶,这都什么啊?”原本卡修斯看他们跟布莱克又拥又抱的就已经不想多说了,现在听着听着又莫名被扣上黑帽

“要不是我跟你们说守护者大人当时有多危险,你们都不晓得要去救他!”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精灵群当中有一个看着很眼熟的,正不屑地看着卡修斯

卡修斯头脑一热,立刻指着它,手还有些颤抖:“啊啊是你!”

肯定是这家伙对其它精灵说的,战神联盟护不住布莱克

卡修斯还想据理力争,但被布莱克推开了手

“行了,你们别闹。”

看到守护者大人出面,精灵们都乖乖闭上了嘴,但眼神还是没收住。虽然布莱克不知道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

“怎么说都是恩人及客人,各位还是尊重一下。”

精灵们听布莱克说完纷纷点头,那个曾经找上过战神联盟的小精灵摆了摆手,“那我们道歉。”

布莱克抚摸起小精灵的头以示肯定,然后便对卡修斯说,“走,我们去趟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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