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搭上计程车到医院大概用了半个小时。
来福正要往三楼冲，婉宁拉住他，“你知道她哪个病房吗？”
他用手抹了把脸，整个人慢慢冷静下来。
婉宁敲敲前台的玻璃隔窗“护士，林素儿在几号病床啊”
“怎么这么晚来看病人？”护士揉着眼睛，翻着前台登记表。
“林素儿，三楼， 一号重症监护室，现在不是探病时间，你们不能进去看。病人都送来好久了，怎么才来啊！”护士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我们从乡下赶来的，护士小姐啊，求求你了，让我们看看她吧。”
婉宁回头看着陷入愣神的男人，皱眉想了想“护士小姐，我们可以隔着玻璃看看她也可以的，不进去。”
“她被车撞的很严重，还有严重烧伤呀，形势很危险的。”护士看着病例无奈的说。
“那你们进去吧，声音不要太大。”护士想了想，还是放他们进去了。
“谢谢你啊，谢谢。”婉宁转身拉着他坐电梯上了三楼。重症监护室门上有圆形的玻璃窗倒是可以看清楚。
她躺在病床上，浑身插着管子，因为烧伤，脸上已经看不出报纸上的姣好面容。
来福脸色苍白，隔着玻璃看着病床上的女人。
婉宁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把纸巾递给他。
来福接过来，却没有看她，只是盯着玻璃对她说，“谢谢你，我不知道她伤的那么重。”
婉宁触碰那玻璃窗，明明是没有温度的，但她却总感觉有些凉意……
“嗯，她应该很痛苦”
婉宁拍拍他的肩膀“你看起来也糟透了，我去给你找点热水喝，她也不会希望你这样的。”
林来福失魂落魄的点点头，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心里。
婉宁来到了医院旁的小食堂，人影稀落，她没拿饭，用塑料袋装了三个袋装的面包，用一次性水杯接了杯热水。
水有些烫手，但疼痛却让人清醒， 医院，真不是个好地方。
等她走到二楼时，却听到了不小的骚动，即使是少有病患，但服务台那声音却异常刺耳。
“楼上的那个也不行了？”
“心跳停了，烧伤地可严重了，是出了车祸……”
“进了重症病房的，有几个活下来的？”
看到来人，那两个八卦的小护士噤声。只是几句简短的话，却很清晰。
……林来福，没事吧？
婉宁把水杯放到旁边的长椅上，等来到三楼时，那人蹲在地上。
原本透明玻璃却被遮了起来，周围静静的。
婉宁蹲下来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人能自得的应对这种情况。
“林来福，你没事吧？”
婉宁把他拉起来， 他抬头，好像还是之前呆呆的样子“我，我没事。”
“素儿……”他摸着被遮起来的玻璃“他们说素儿心不跳了……”
婉宁很奇怪，他的情绪居然这么平静，没一会儿，医生也出来了，两个人迎了上去。
出来的医生却摇摇头，“她伤的太重了，节哀。”
“怎么会……”婉宁看着医生，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看过她的情况的，没人敢断言她能活下来。
婉宁看着眼前的男人，希望他……没事吧，真不像是没事的人。
“你不是去给我找水喝了吗？我的水呢？”林来福扭头对她说。
“奥，我……我去给你端过来”婉宁想了想，他这是支开她？
也许死亡是这样，寂静无声。
林来福木愣愣的走进病房，除了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个盖了白布的尸体。
“素儿……”
他颤颤巍巍的掀起白布，女人静静地躺在那儿，像是睡着了。
来福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上次来信时不是这样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用衣袖擦擦眼睛，然后开口“素儿，奶奶好像不想跟我回去，我跟她说带她回去，她就说五月沟穷……”
“我会把她带回去，我怕养老院的人欺负她……”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在他脑海里回荡 “我以后……”
“我以后再也不会再来了……”
“这里的人，来这儿的人都成了骗子……你也是。”
然后他沉默了好久，最后一句话在空中回荡了好久。
“我不喜欢骗子……”
婉宁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了好久，林来福出来时，她把水递给他，那人却迟迟不接，
“林来福？”抬头看他，却看他捂着胃，脸色发白。婉宁赶紧扶住他 “喂，林来福？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还没说完，他整个人直直的倒了下来。
“卧槽，医生，医生！！！”
婉宁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原来真的会有人因为情绪晕倒。
医生和她说，林来福情绪起伏过大，胃疼是情绪不稳定牵引导致，休息一下就好。
婉宁听着似懂非懂，悲伤过度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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