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说着:“我自己没问题,你别担心。”又说了两句便挂上电话。
灯影婆娑、意兴阑珊,不该赴这个约的,可他从来不能拒绝南梦。
“跟谁打电话呢?”南梦换了便装坐在桌前,宝蓝色卫衣衬得她肌肤胜雪。
程念腼腆笑笑,“何咏轩,我今天本来是来找他的。”
谁也想不到他与何咏轩是那种关系,南梦听了也只认为他们是朋友,并未多想。南梦大大方方,看见他拘谨觉得可爱,又问:“咱俩就是高中同学?”
程念有点慌,摆手道:“不是,那总不能跟他说你是我前女友,这称呼多别扭。”
南梦笑起来,“逗你玩的,还当真了。”
十七岁的南梦懵懂明丽青春无敌,像一株含苞待放的兰花,那会儿程念觉得南梦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孩。二十四岁的南梦多了成熟仍不失纯情,同时兼备妩媚与圣洁,她美得矛盾也美得得体。程念看现在的她,还是觉得她是世上最美的女孩。
程念上学早一年,生日月份又小,与南梦恋爱的时间里他总是被照顾的那个,就算分手了将近六年,他看她还是有无限的温情。
初恋难忘,若初恋是南梦,那便是终身难忘。
他们现在都是演员,聊起来尴尬话题却多。南梦语调温柔,并不掩饰对程念的艳羡。
“大学那会儿多单纯,名气大不代表成绩高,再大的腕儿在学校里也就是个学生。出了学校可不一样了,没人管你小品多少分大戏多少分,没人脉就是寸步难行。上学那会儿我也傲气,觉得自己科班出身就高人一等,但现实是那张毕业证书根本代表不了任何东西。程念你甚至大学学的汉语言文学,但你现在要比我强太多。”
程念对此无话可说,只是安慰她几句。南梦平静述说自己的困境与野心,点到为止。两人各自喝了几杯直至凌晨,留了联系方式说是改日再见。
再见往事如云烟。
临分别时,南梦看了眼时间,对程念说:“真巧,刚到10月17号。程念,生日快乐。”
程念这才发现,原来他已经24岁,“啊,谢谢你,我都忘了。”
“生日还能忘?”
“记得生日,但忘了今天是几号。”程念笑笑。
一个小时后,程念按照约定回到了何咏轩的住所。
客厅没开灯,隐约看见沙发上的身影。程念开口:“哥,怎么在这儿坐着?”
何咏轩别扭着,气不顺,“没事儿,坐会儿。”
程念朝里走,把灯打开,明亮堆满厅里时他看到了桌上放的蛋糕。挺小巧的一个白色蛋糕,走近看一块方形巧克力上写着生日快乐。
程念颇为惊喜。但南梦在此前已经对他说过生日快乐,所以此刻的惊喜已经不新鲜。
“哥,谢谢你啊。”
何咏轩见他笑嘻嘻的,无名火消了多半,对他说:“生日快乐,程念。快乐一点。”
蜡烛一根根点亮,程念一口气吹灭,一切都很好,只是他没有愿望。
他心不在焉地配合着,叫声很是敷衍。何咏轩自然也发现了,于是故意弄疼他又抓住他的yao不许他逃。
程念皱着眉,发出痛苦的呻吟,眼神却涣散,想起了高中毕业旅行。他们几个要好的朋友一块去了日本,他记得在富士山下他第一次wen了南梦,风中有淡淡的柑橘味。
程念断断续续地哀求,眼中涌起泪水。
“不想做好歹也告诉我一声,搞得我和强/奸似的。”何咏轩简单冲了个澡,倚在门口说,语气很是不爽。
程念没应声,挣扎着起来去找烟抽,叼在嘴里了又想起来何咏轩不许他在卧室抽烟,于是他披起个毛毯往外走,说:“我抽根烟。”
何咏轩拉住他的手臂,“洗干净再去。”
说罢他垂头丧气地往浴室走,何咏轩脾气上来了咬紧牙忍着,对着空气猛踢一脚。趁着程念冲澡的空儿,何咏轩拿起手机在搜索栏那块输入“南梦”俩字,很快就得到了他要找的讯息。
狗仔和网友从来都是比肩福尔摩斯的存在,当年《烈焰刀》一开播,何咏轩和程念这俩生面孔就被扒的底/裤都不剩了。何咏轩的家世背景、程念的家庭教育,一度曾是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至于程念高中时候谈过一个漂亮女朋友的事儿,凡是深入了解过他一点的都知道。
何咏轩却不知道。他拿着手机看着程念和南梦十几岁时的合照,脸都黑了。行啊,陌生人上网搜程念名字就能知道的事儿,他一个和程念认识六年并且睡过好几次的人却不知道。这让他怎么能不上火?
照片上少男少女青春靓丽,清纯漂亮的两个人,谁看了谁都说般配。
卧室们给推开了,程念趿拉着脱鞋慢悠悠地走进来,边擦头发边对何咏轩说:“我回趟北京,有点事儿陈姐得找我面谈。”
“什么时候?”何咏轩放下手机问他。
“早上六点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