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过后天气晴朗，阳光撒了一地，何咏轩基本上算是被照醒的。睁开眼他懵了一阵，屋里就他一人，他身上溜光只有条内裤。头嗡嗡的有点疼，胃里也不大舒服。

他拿起手机心不在焉地划了会儿，过了一刻钟才把思绪理清楚。

程念这时候穿戴整齐地进来了，见他醒了说：“我拿件我衣服给你穿吧，你自个的那身我昨天洗了现在还没干。”

“哦。”何咏轩答应着，表现得有些尴尬。

他醉得不厉害，并没断片，所以昨天说的那些话都记得，现在清醒面对程念感觉不大好意思。

何咏轩尴尬却也严肃，清了清嗓子问：“昨天说的那些你还记得吧？”

程念打开衣柜翻翻找找，听他的语气突然紧张了起来，动作顿了顿才玩笑似的说：“记得啊。怎么，你要翻脸不认人？那现在还来得及。”

“我没跟你闹着玩，也不是一时兴起。我就怕你冲动答应了，现在又后悔。”

程念拿了件白T恤和牛仔裤扔给他，回答得毫无底气，“我没冲动。”

何咏轩把拿衣服拿起来翻看，不自觉地皱起眉。程念这人穿衣服保守得很，几乎不穿任何跳脱的颜色，衣柜里最多的就是黑白T恤和灰粉卫衣，牛仔裤运动裤都是基本款，鞋子几乎都是板鞋。这些完全违背了何咏轩的时尚理念。

见他那表情，程念轻哼了声，说：“不穿就还给我。”

他抬头看了眼程念，只是因为听到程念说话才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发誓他当时是毫无情绪的。但程念微微抖了一下，把头低下去说：“那给你换一件。”

“不用。”何咏轩忙说，“没觉得不好，你怕什么？”

“还以为你不开心了。”程念如实回答。

何咏轩捏着衣服，五味杂陈，空了会儿才说：“我不开心又能怎么样。”

“就不说最近一次了，单说上次我冲你抱怨了两句你就又掐我脖子又抽我大腿的，你不开心我可太惨了。”程念平静地诉说自己的委屈。

何咏轩给这话噎住了，默默把衣服穿上，坐到床边道：“你过来。”

程念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他又问：“所以你昨天答应，现在后悔吗？我不逼你，你要反悔我现在就滚蛋。是我混蛋。”

程念昨天的确是冲动，他现在仍没想好，只是他觉得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现在他也没后悔，更多的是焦虑。想了半天他才说：“没后悔，也不太算冲动。答应了就是答应了，你别这么婆婆妈妈的。”

何咏轩点点头，不再多说了，俩人又沉默了许久他才问：“那昨天咱俩没睡吧。”

程念忍不住翻白眼，“大哥你睡没睡你心里没数吗？”

“我不记得睡了啊。”

“废话，你昨天喝那两口酒说了一大堆话，紧接着倒头就睡，我废好大劲才把你归置好的。你上炕都费劲还上床呢。”

看程念嘚啵个不停，何咏轩轻轻笑了笑，想亲他一口，于是说：“我能刷个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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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念在厨房鼓捣了半天，只搞出来两个糊了的煎蛋，然后拿两瓶鲜奶出来，这就算早餐。

何咏轩洗漱完毕看到餐桌上的俩盘子，一时不知道如何表现，最后硬挤了个笑容出来，说：“看着挺好吃的。”

但笑容太扭曲，他的话听起来就像是阴阳怪气，程念耷拉着眼皮瞪他，“爱吃不吃。”

何咏轩抱住他，拖着他的后脑勺亲吻他，控制住了几分力度仍是侵略性十足。程念丝毫不抗拒，甚至主动迎合他的攻占。舌尖纠缠，亲吻像做/爱。程念被吻得飘飘然。

就在程念伸手揽住何咏轩的腰要把他拉得更近一步时，何咏轩退开叫了停，说：“行了，吃饭吧。”

“……”程念头发被揉乱了、嘴被亲肿了、脸颊一片潮红，突如其来的暂停让他着急上火，气冲冲地问他：“耍我？”

何咏轩本就是故意的，此刻还振振有词，“再亲下去就得脱衣服了，我这马上就得走，没时间。”

“干嘛去？”程念没好气地坐下喝牛奶，“你这一个多星期天天来我还以为你很闲呢。”

何咏轩吸了口气准备辩驳，转念想想又闭上了嘴，解释道：“去趟香港。我叔叔跟我说我爸想见见我，本来想昨天晚上走的，但不是醉你这儿了吗。”

程念不解，问：“你们爷俩之间还有个传话的呢？”

“你也知道我和我爸的关系，他联系不上我。”

程念对此略有耳闻，撇嘴道：“那估计你爸找你是有什么要紧事儿，你抓紧时间去呗。”

何咏轩慢条斯理地吃煎蛋，“不急，除非他死了发丧，不然能有什么要紧事儿？当然要是他死了，对我来说那得是喜事一桩。”

程念听了心里不太舒服，提醒他说：“你嘴上积点德吧，那好歹是你亲爹。”

何咏轩轻笑，“亲爱的，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那么好的爸爸。”

程念听完怪难受的，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下，说：“别叫我亲爱的，老让我想起来Eve。”

“好的宝贝。”

“……”程念脸色一黑，“还是叫亲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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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完，程念催他走，可他却还要找药箱来给程念上药。

“哥你差不多得了，快走吧，再误了飞机。”程念见他拿着药水药膏过来，实在是无奈。

何咏轩耸耸肩，“误了机正好，我就不用去了。”

多说无益，程念乖乖在沙发上趴下把裤子往下拉。

何咏轩小心翼翼地给他换药，一言不发。程念闲不住，问东又问西，主要问他什么时候再来。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我就能从香港回来。”

“回哪儿？”

“上海，最近有点忙。”

“那忙到啥时候。”

“嗯……”何咏轩算了算，“怎么也得五天，然后回来拍定妆照，又约了其他演员，又得两天。”

程念也跟着算，“那你闲下来怎么着也得二十三号了。靠，这天我飞西宁。”

“干嘛去？”

“见一导演。”

“哦？”何咏轩颇为惊讶。

程念看他，“你还真以为我这些日子都闲着呢？我好歹还剩下半腔热血呢。那导演我联系了五六次了，好容易约上了。就这样一来和你见面的时间就得往后推了。”

何咏轩停了动作，掏出来手机，说：“不一定，你几点的飞机？”

“下午三点。”

“这样啊……”何咏轩沉吟，“我赶一赶，下午两点大概能来看你一眼。”

程念摇头，“算了，怪折腾的。而且一小时够干嘛的？”

何咏轩对他屁股轻轻拍一下，笑问：“你还想干嘛啊？”

“我想，我想的多了。”程念把脑袋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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