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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如果我想要的一切都没有答案

文豪野犬:徘徊(陀太)

如果,能有一把锋利的剪刀就好了,太宰治时常会这么想。

     曾经,他也害怕过人类,感到无法交流,所有一切的丑恶都会通过人类淋漓尽致地体现在他的眼睛里,刻在他的思想里。当时,他感到惊奇,那一瞬间,只有惊奇。他发现了自己遇到的所有人骨子里都是一样的,无论是贫穷的乞丐还是富有的商人,都会贪恋金钱。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一个国家的总统,都不会嫌弃权利过少。

  无论是一个丑陋的人还是一个漂亮的人,都会希望自己倾国倾城。往细里说,每个小孩子都曾经觉得自己独一无二,在某些的方面拥有别人望尘莫及的才能,但是每个大人都在感慨自己不过是世界上几十亿人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现在从来都不存在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所以无欲无求,从来就不是用来形容人的。

  这些事情,被幼小的自己平静地接受了,他平静地运用这些规律,平静地成功地做到了引诱人心。只要搞清楚面前的人短期内或长远处最急切地需求什么,就可以开始掌控他的大脑。欲望,是最基础的人性

……

     所以,他会对人类产生厌恶,其实人和动物没什么区别,甚至可以说本质上是同类,但是人类更加善于隐藏自己,隐藏自己像兽的一面,但是拙劣的演技,总会露出本性,自诩慈悲的踩死了一只蚂蚁…这种虚伪是自称高等的人类独有的,曾令他无比费解的。

  他宁可变成一根草,一棵树,也不愿意混迹在人类之中。这种想法曾让年幼的自己深深感到不安,他明白,持有这种想法的人是绝对无法接受人类社会的。更是在那件事情以后,这种不安与日俱增,一日阳光灿烂,庭院里偷跑进来了一个小孩子,躲在屋内的自己,看到了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的,睁得很大,瞳孔总是在转动着的…这种眼神,应该是小孩子独有的,对周围每一件事物都保持好奇心,所以总是在毫不掩饰地观察着周围。

  而自己不一样,望向镜子中的自己,那双眼睛,疲倦的,深黑的,充满了恶意的。是的,他从自己身上感受到了恶意,对自己的恶意。自己的存在似乎是错误的,因为不需要,一个已经完整运行的社会不需要一个对社会成员持否定批判态度的人,一旦出现这个人,势必会遭到世人的排挤,下场悲惨。所以,自己的存在没有意义,自己的思想没有价值,也不需要活着。

     最终,还是选择了跳河自尽。

     那是个冬昼,他穿上了夏天的衣服,单薄的衣服从袖口,领口疯狂地冲刷着他的身体,但是在这样寒冷的冬季,脱下厚重的棉衣,反而一身轻松,格外畅快。穿的少,也避免了多余的衣物留下岸边的麻烦,其实本身也不情愿在死亡后留下任何痕迹。为什么呢?一刹那间,闪过一丝迷茫:我为什么要去死?因为我活着没有意义。活着怎么会没有任何意义呢?因为我是太宰治,太宰治是注定这样的,在社会中注定是个异类。不甘心呐,总想着还有什么思绪没有理清楚…

     我为什么要死呢,因为…我还爱着,敬仰着人类。这种以各种方式哪怕苟延残喘也要活下去的本能,是太宰治所不具备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切不管多么卑劣的手法,多么虚伪的言辞,充其量也是为了更好地活下去。身处其中的人理所当然也无法被指责什么。而我,没有这种能力,不具备这种欲望,找不到生命的意义,只会是别人人生喜剧剧的旁观者,自己人生悲剧的参与者。

  所以我才会爱着人类啊,他们多少也会是拥有我永远无法得到的才能,因为爱之切,才会恨之深,锋利的剪刀啊,能够剪断我和人类为数不多的的共同之处吗?锋利的剪刀啊,最后也是朝向我自己啊。如果有一把锋利的剪刀,从前,他想要用它剪烂虚伪的人那副嘴脸,现在,他会捅进自己的胸膛,他是太宰治。

  我所想的一切,终其一生,似乎也没有答案,这个世界太大了,大到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在时空的潮流,不复存在,似乎人的生命也是这样。自然啊,生长吧,老的,旧的,掩埋在世界最深处,终究不得光明了。人啊,动物啊,拼搏着,用力地活着,又是为什么呢?我没有了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吗?我在哭吗。在哭啊。哭泣自己的渺小,懦弱,哪怕被人恶狠狠地骂一顿也好啊,这样的冷漠…是世界抛弃了我。

  好冷啊,肢体不自觉地抽搐着,像是想要抓住最后的生机,我也在期待着吧。可惜,唯有无尽的水裹挟着我,不见天日了。我想要向上了。用力伸手蹬腿,也因为寒冷失了气力。一股血腥味涌了上来,我想要呼吸,渴望诞生。原来,我是想要活着的。这样啊…真是让人发笑。

  好吧,矛盾的我,放弃吧。唯有死亡,唯有…向死而生。

  作为太宰治,用透明的视角去看待世界,审视自己,就好像无所不能,实则满是悲凉。

  水面泛着粼粼波光,仿佛一切的斗争都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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