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橹杰被左航劝说心动,应下了护送老掌事返回水府的差事,在左航的一再催促下起程,当日便离开了雪松林前的毡帐。
哄得王橹杰动身,左航也不再耽搁,按照来人所传旨意,天帝要求钦原全族即刻动身,前往后稷大泽。
雪巅之上风雪如旧,左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做足了保暖措施,但因为体内不具修为,走得磕磕绊绊。
左航将邓佳鑫留下的玉膏带在身上,借着神界灵宝的威压,驱散那些躲藏在寒霜冰凌下的雪域神妖。
幸亏后稷大泽夹在昆仑山与槐江山之间,距离钦原族的驻地并不遥远,左航单靠步行,还是你在日落时分,到达了大泽之中钦原族崭新的驻地。
族中人不知内情,都如先前至毡帐传信的妖首心腹一般,对左航心有不满,不过碍于他的身份,因而不敢造次罢了。
左航实在无心理会族人的冷眼,他迫切地想要知晓,天帝此番突然下旨,是否与神界的变故有关,背后究竟是何用意。
钦原族刚刚迁至大泽,又被排挤到四处皆是乱石的不毛之地,族中多处还需布置,人们见左航一路去向妖首大帐,心中悻悻,也没了兴致,三三两两地散去了不少。
左航稍稍靠近大帐,便被戍守在外的钦原族人拦住,为首的便是先前前来雪巅传递消息的人。
先前此人来雪巅宣读天帝秘旨,毡帐中光线不明,加之他身着斗篷大氅,左航只听得他声音稚嫩,并未看清他的样貌。
大泽之内气候不似雪巅恶劣,那人已褪下斗篷,身形显露在外,俨然是个翩翩少年。
不过,少年面戴黑纱,将五官遮掩起来,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左航『此人究竟有何独特,为何要以黑纱掩面,故弄玄虚?』
在左航的记忆中,自接任钦原妖首位置,父亲鲜少任命近身随侍的人,在他离开雪巅,居住它处的时间里,妖首身边竟也多了一条如此忠诚的“狗”。
左航没心思去弄清背后缘由,他只想进入帐中,从妖首口中套得实话。
然而,那心腹少年似对左航敌意颇深,故意挡在他的面前,愣是不让左航前进一步。
左航本不想理会少年,可无论他怎样变换方向,那少年总是能挪动脚步,拦住他的去路,而左航没了修为,敏捷速度皆在那少年之下,一时无法脱身,终于是有些恼了。
左航「我看你是父亲身边的人,才对你稍加礼敬。」
左航「你既然忠于妖首,便知我是族中少主,你如何敢拦住我的去路,劝你趁早闪开!」
那少年见左航疾言厉色,只是嗤笑一声,丝毫没有畏惧之意,反倒与他针锋相对。
心腹少年「钦原族中可从来没有以色事人,只懂得讨上界神祇欢心的少主!」
心腹少年「更没有狗仗人势,狐假虎威,借着他人力量,欺辱本族首领的叛徒!」
那少年的声音不大,但周围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有不少族人哗然而怒,谩骂之声如潮水般用来。
左航被众人围攻,面上难堪不说,又不知怎样替自己辩白,只能极怒反笑。
左航「你们这群人,听风就是雨,我左航发誓,从未做过有损全族利益的事!」
左航「至于其他的,我也无需多说,你们自以为做了美梦,终是走下了雪巅,逃离了苦寒之地。」
左航「我只盼着这梦不要太短,以免白白浪费了你们现在的得意劲儿!」
众人哪知这秘旨背后的盘根错节,只当左航是在诅咒全族,立刻群情激奋,想要把他赶出大泽中的驻地。
就在此时,一直安静的大帐中传出了妖首的声音,闻听命令,钦原族人即刻平静下来,俯身跪拜。
钦原首领「左山,让大家莫要在帐前吵闹,都散了吧!你,带左航进帐来见我。」
闻听首领口中的称呼,左航猛然抬头,妖首的这句话,显然是在吩咐那位面带黑纱的少年。
只是那个名字,反反复复在左航心中回荡,他看着少年笔直的身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