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斗不过天帝,以迷雾遁隐身形,望北而走,行至一处避风山坳,方才落下云头。
冥夜气息尚未喘匀,便见阴影中闪出一人,条件反射地击出阴邪之刃。
张凌赫「多谢战神大人,这邪气可宝贵的很呢!」
击出的邪煞之气被尽数吸收,冥夜定睛一看,来人正是九黎首领——蚩尤张凌赫。
鬼炁魔王夺了张凌赫肉身,但因魄斧不在手中,力量尚未恢复,是而并未随冥夜前去大泽,而是躲起来修养生息。
见突然现身的是自己人,冥夜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他席地而坐,一边调理气息,一边同张凌赫说话。
战神冥夜「鬼王竟不好生藏匿,反倒跟吾前来大泽,若是被其他神祇发现,吾可未必能保得住你。」
张凌赫闻听冥夜的揶揄,上下打量冥夜,见他发冠凌乱,一身乌气四散,便知他在后稷大泽中吃了亏。
张凌赫讪笑两声,不再掩藏脸上的戏谑,直白地挖苦冥夜几句。
张凌赫「战神说笑了,吾可并未将自身安危托付于你。」
张凌赫「堂堂上界战神,竟会败在一众杂碎妖怪手中,实在是吾近来见过的,最可笑的事。」
鬼炁魔王依旧着保持万年之前,桀骜不羁的性子,即使冥夜助他复活,魔王的话也丝毫不给冥夜留颜面。
冥夜闻言,神色一滞,瞥了张凌赫一眼,语气生硬。
战神冥夜「并非本神“马失前蹄”,只因天帝从中作梗,吾才未能得手。」
冥夜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深深地看了看张凌赫,面露少许鄙夷之色。
战神冥夜「若无天帝阻拦,吾早已将魄斧牢牢握在手中,有了那样好的宝贝,本神绝对不会输的那样窝囊。」
冥夜明显是在借着魄斧之事,讥讽鬼炁魔王昔年的无能。
当年魔王陷落环山之阵,江疑神召唤白水汹涌,漫天而泻,为了活命,魔王不得不弃掉了魄斧。
等魔王浮出白水,刚至水面,便被早已等候在侧的诸神擒住,不战而败,此事也成为鬼炁魔王一生之憾。
魔王有意看冥夜笑话,冥夜自然不与他客气,“蛇打七寸”,回击得十分有力。
张凌赫被冥夜拿住“软肋”,呛得有些说不出话,只得轻咳一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待冥夜气息稍匀,张凌赫这才开口,向他询问之后的打算。
张凌赫「既然天帝插手,重铸魄斧之事便得从长计议,战神可想到其他的法子?」
冥夜眸色昏暗,心中暗暗思量,昔年在合力围剿鬼炁魔王之时,从太初上神一脉中得来的消息。
据冥夜所知,魄斧有天帝授意神女女魃封印,斧中的邪灵被赤地火龙看守,失去了作恶的能力。
魄斧与邪灵封印之地,乃是太初上神一脉最不为人知的机密,恐怕现下神界,也只有天帝与女魃二人知晓。
纵然冥夜曾居于战神之位,在神界中不过一人之下,天帝也未将此等秘辛透露与他。
冥夜这些年几番探查,各处暗访,却也只得了“魄斧封印与钦原妖族有关”,诸如此类的情报。
现下神女女魃已在“天衡诛绝阵”中耗尽神力,魄斧与邪灵的封印定会有所松动,应更易察觉才是。
况且天帝突然让钦原族搬离雪巅,去往后稷大泽避灾,自己也亲自附身前来看护,更印证了冥夜所获情报的准确无误。
只是现下钦原族中有天帝坐镇,冥夜无法靠近,做进一步调查,线索便在此处断了。
张凌赫见冥夜许久不说话,便再次出言提醒。
张凌赫「那神女女魃在阵中为救那讙猫后生,法力耗尽,无力归天,眼下正是难遇难求好时机。」
张凌赫「既然她留在下界,吾等只需将她拘了来,审问一番,自然可得破局之法。」
张凌赫眼中的阴狠,都被冥夜实实在在地看到眼里。
昔年女魃封印魄斧与邪灵,害得鬼炁魔王一败涂地,他心有不甘,眼见女魃失去神力庇佑,魔王自然想要雪耻报仇。
冥夜当年同女魃一处修行,也算交好,若女魃落在张凌赫手上,即使不丢性命,也要被折磨得脱一层皮。
想要拿神女女魃“开刀”,冥夜还是有些犹豫。
张凌赫见冥夜有所迟疑,心下大怒,一掌打来,掌风擦着冥夜耳侧垂发,将他身后的树木一扫而空。
冥夜正欲发作,却听得张凌赫厉声而言。
张凌赫「既然江疑神大驾光临,何须遮遮掩掩,还不出来与吾等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