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禧也坐在宗室诸王之中,双手抱胸,神情看似懒洋洋的,但也在注视着空地中间的冯鸳。
他从小就意识到冯鸳很美,性子散漫贪玩,和他相近。即便知道她不过是为了接近他才来找他玩,可拓跋禧依旧很愿意。
不过冯鸳是太皇太后给皇帝定的妃子。不管谁当皇帝,她都一定会进宫。
他曾经也有那么几天和她走得特别近,可这都只是水中花镜中月,当皇帝的幻梦和她很快就一起远去了。
而现在她更夺目了,一切都显得游刃有余,尽在掌控之中。
拓跋禧在欣赏她,带着那么一丝遗憾还有不甘。
在金砖还没有完全融化的时候,冯鸳掉过头来,细细地擦拭待会儿要浇筑的模具,免得到时候倒入金水浇注的时候会出现小孔。接着她便命人生火,把模具也开始加热。
这个模具是她的形象,和之前她用来练习的一模一样。
等金砖完全融化,冯鸳就将盛着金水的锅钳了出来,倒进模具之中,神情认真专注,手都没有抖一下。
这个过程不能倒得太快,不然金水就会溅出来。也不能太慢,否则金水没有完全融合,就会形成断层。
这都会导致铸金人的失败。虽然是人能控制的力度,可所有人都会将之归结为她不能成为皇后的天意。
而冯鸳在日复一日的练习之中,早就找到了适宜的速度。
在场的人都在盯着她,或是冷眼嘲讽、或是看好戏,或是满怀期待。
冯鸳都不放在心上——在场的人又有几个值得放在眼中?
等浇注完成,她便迅速地将模具盖上,行至旁边向冯太后和拓跋宏行礼,神情自信飞扬,笑道:“请太皇太后和官家再等一个时辰,等金水完全凝固,妾便能将金人拆出来了。”
拓跋宏连忙让人给她看座,就安置在他的旁边,毫不避讳对她的关切,温声说:“县主忙了一上午,一定累了吧?吃些果子歇一歇。”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官家恋慕冯氏,情意正炽。即便她不能手铸金人成功,也绝对会进宫成为帝妃。
冯太后笑着说:“县主的动作行云流水,想必这金人定然不差。”
冯鸳又乐呵呵地掉过头来,故作谦虚对姑母说:“哪里哪里。妾也是第一次做,只能等天意眷顾了。”
她眼角眉梢分明透着骄傲自得之色,像是威风凛凛的小狮子,根本无意掩饰。
拓跋宏也侧头看着她,眉间笑意温润,没有任何的不情愿之色。
拓跋家的宗室王亲也有些无奈。如今冯太后只手遮天,想要安排自己的侄女担任皇后,不知日后会不会又多一个冯太后?
可是官家还偏偏就喜欢这冯氏。
冯太后哈哈笑了起来,命人给冯鸳赐卮。她望向了模具,目光锐利而笃定,含笑说道:“那就等天意眷顾吧!”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完了。冯太后立即命人将模具打开。饶是她经历世事,可这会儿依旧有点紧张。
冯鸳也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这边
内侍们利落地将模具剥掉,露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小人。
拓跋宏立即让人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