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鸳迷迷糊糊被人推醒了,只觉得眼皮子好像被人缝起来一样,很难睁开。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模糊的一团人影才渐渐变得清晰。发现是拓跋宏,她一下瞪大了眼睛,神色呆呆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成婚了。
她这辈子才十二岁,就做了别人的妻子,成为一国皇后了。
拓跋宏侧身靠坐在冯鸳的身边,看她呆呆地望着自己,伸手摸了摸她嫩乎乎的小脸,含笑问道:“鸳娘,你醒了吗?”
他的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显然是昨晚没睡好。
并非他不习惯旁边有人睡着,而是冯鸳睡觉有点闹腾,时不时翻一下身,搭一下腿,就把他给吵醒了。
冯鸳挪到拓跋宏的身上,蹭开他的衣领,贴在他光洁如玉的胸膛上,嘀咕道:“我要抱你一会儿。”
拓跋宏轻轻笑了起来,并不催促,张开双手紧紧地抱着她,侧着脸轻轻摩挲她的发顶。
鸳娘终于是他名正言顺的妻。这会儿他空荡荡的心里好像才渐渐有点被填满了。
他们二人静静地拥了一会儿,冯鸳才肯起来。
冯鸳带了很多件夹领窄袖长裙进宫,因为这是鲜卑女子的打扮,不过没有风帽,戴上风帽会遮住她的发髻。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交领宽袖襦裙,广袖博带、衣袂飘飘, 她多数时候也爱穿。
今天是第一天拜见太皇太后,冯鸳就挑了一件黄色夹领窄袖长裙,梳了撷子髻,错落地点缀着金簪,看上去娇俏而灵动。
拓跋宏就在一边等她梳妆,没有半点不耐。等冯鸳换好了衣裳,他们相携出门,到了太和殿。
冯太后已经在等着他们了。冯鸳觉得叫大母有点别扭,张了张嘴,还是叫的姑母。
冯太后听了便笑起来,并不介意她叫的什么。
她拍了拍冯鸳的手,又拉过拓跋宏的手,交叠在一起,欣慰地笑道:“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一定要和睦相处。”
冯鸳乖乖点了点头,笑吟吟地撒娇说:“姑母,我知道了。阿干对我可好!”
拓跋宏也认真地点了点头,“鸳娘是我的妻子,我会一辈子照顾她、爱重她。”
冯鸳听着他的话,笑嘻嘻地附和道:“我也一样!”
冯太后看着这对由她亲手捧出来的小儿女,心下满意,留他们下来用早膳。魏朝沿袭了汉氏传统,五日一朝,并不需要天天去,所以冯太后和拓跋宏都有时间。
拓跋宏已经年满十五,又成了婚。冯太后便笑着说:“宏儿长大了,应该多接触政事。我也是时候该结束称制,还政于你了。”
拓跋宏立即起身行礼,恭敬地说:“宏愚钝年幼,这些年要是没有大母,魏朝何以蒸蒸日上? 宏儿资历太浅,能力不足,还请大母继续教导宏儿,主持国事,这才是拓跋氏之福、大魏之福。”
大母性格强势猜忍,此话必不能当真。若他高高兴兴地接受了,那才不妙。
冯鸳眨巴眨巴眼睛,眼见着拓跋宏起身说了一长串,还弄不清情况。
她也不明白她应该说些什么,想了一圈儿,吭哧吭哧地说:“姑母,阿干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