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鹤回头,见一个锦袍男子站在身后。怀里抱着一个小小姐,那小小姐母身佩玉金铃。
他又听见那小小姐娇声娇气道:“阿迁,我要他。”
岑鹤挑眉出疑:“小姐是要物还是要人?”
谢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岑鹤身后,苍白一张脸,哆哆嗦嗦道:“臣谢濂见过陛下,映月公主。”
岑鹤惊疑回头,谢潇连忙低下头不与人对视,陈映月笑得一脸荡漾,颇为老成道:“谢濂哥哥是害怕什么?喔,阿迁,映月道了,是谢濂哥哥的小情人对吧!”
清僮正欲为自家主子出头,却被岑鹤拉住,岑鹤脸上有些不快,陈映月还在说话,谢迁将人放下来,他牵住小姑娘的手,面色有些落魄,他说:“映月,别说了。”
他有些迟疑,带着一丝试探,“我……你还怨我吗?”
岑鹤躬了躬手,向人行了大礼,道:“下臣岑鹤见过,王上早些时日已入西夏,遇三殿下与之交谈甚欢耽误了礼数,也望王上勿怪。”
谢迁垂下眼问:“为何不住使节府?”
谢濂急急忙忙开口:“是臣想与参使节交友,索性多留些时日,望陛下勿怪。”
谢迁嗯了一声,拉着陈晓月的手离开,谢濂像是放松下来,急急忙忙拉过人,细细查验良久,长舒了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岑鹤收回了手,脸上有恹,他勉出一丝笑意:“殿下,我有些累了,处殿下府上久了,恐怕又会被人嚼舌根。”
他使了个眼色,清僮接了话,“殿下,明日,我等需要离开。”
谢濂应了一声,左手握紧那瓶药,他不忍心,也舍不得岑鹤的离开。
二哥说得对,只有这种卑劣的法子,才能留住人。谢明钰负手背在窗前,线人早先的报告让人感到愉快,他转身看向白烈钰,开口道:“你知道怎么作吧。”
白烈钰跪地道,“属下定不负殿下嘱命!”
路上岑鹤脸色冷如寒霜,清僮隐约觉得岑鹤在生气,回府后,岑鹤破天荒要了一坛酒卧在花廊下与谢濂一嗒没一嗒聊天,“我是要怨那哑巴一辈子的,我以前对他多好啊。每次放学日后,都会给小哑巴买一串糖葫芦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全给他吃了。”岑鹤说得流了泪,“日后,若是还碰见他,我要他千骨万灰都被我场了。”
谢濂有些心不在焉,他吐出一口浊气,“岑公子,你是醉了吗?”
岑鹤仰笑一声,“大醒梦醉,大醒梦醉,谢濂,你辱了西夏的名呀!”
岑鹤喝下了最后一杯酒,药力在体内发挥,他有些很然:“我简宋可不喜欢这法子。”
谢濂有些惶恐,他看见岑鹤摇摇晃晃往偏殿走时,他还来张口,却被白烈钰封了口,谢迁从汤池出来后,发现宫室有些奇怪,原来石梨花香被人换成了一种不知名的香,他吸了几口,脑袋有些晕,抛起床室的珠帘时,玉珠轻溅。
窗外骤起大风,像人的鸣咽,悠悠长长呼啸而过,又卷土重来。
那日大雨滂沱,谢濂抱着了被子,口里一直念叨着保佑。呼——,一声惊雷撕开了无幕。
白婉清将毒药倒进酒杯中,给了谢明钰。一场大雨唤来了西夏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