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心的痛，不止是天曜长剑刺向她胸膛时的痛，还有倒地时那刺骨的严寒，更是加剧了这种疼痛。
都说人死前，会像走马观灯一样，回忆起自己的一生。
素影自嘲一笑，眼前已经开始涣散，头脑里也开始失去了意识。
但直到素影眼前已经一片黑暗，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时，走马观花都没有出现。
素影死了，在这个世间真的消失了。
这个一生偏执变态，错事做尽的人终于死了。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就在一瞬间。
素影在一片黑暗中见到了神。
他身着一袭白衣，整个人高洁得一尘不染。
他明明是走向素影的，但是他的眼里却没有她。
直到他靠近她，他才施舍了一个眼神给素影。
素影被这个眼神瞥到自残形愧，都快怀疑是不是自己挡住了他的路，直到男人蹲下来，眼睛看向了她的伤口。
素影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自己刚刚已经被天曜用长剑刺穿胸膛，葬身于冰天雪地，早已支离破碎了……
“你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对吗？”
男人适时地开口，但声音没有任何感情。素影不得不看着他，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这个世界是有复生之术的，只不过代价极高，她不认为会有人为了她启动这个复生之术。
男人察觉到素影眼神中的探究，他伸手往素影身上一挥，素影察觉到那伤口在慢慢愈合。
“你确实死了，”男人缓缓道来，“但是请你相信，像你生活的世界，在我们这片黑暗中拥有无数个，他们就像尘埃，随风而生，也随风而落。”
男人眼中有一种悲悯的感觉，他看向素影，但又好像不仅在看她。
素影被男人的话震慑住了，她望向周遭的黑暗，好像真的看到了无数的尘埃。
这么多年的信仰在这一瞬间崩塌，素影却没有接受不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素影冷静了起来，她眯起了眼睛。
男人仿佛料到她的话一样，没有丝毫停顿地就开口。
“我能让你复活，回到你的原世界。”
素影冷笑，倒是下意识松了一口气。有好处必有目的。
复活固然让人很心动，但是她已经没有执念了，看向深无边界的黑，不知道为什么她就释然了。
“我不需要，也不在意了。”
周遭突然起了一阵风，素影闭上了眼睛，轻轻感受风拂过脸庞的感觉。
这一刻，素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直到……
“陆慕生呢，他，你当真也不在意？”
素影脸上的冷静不复存在，这句话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笼罩在她身上，她瞬间感到呼吸困难，又像被波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她睁开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这双手，她可能永远都忘不了，就是自己的这双手，这一掌，亲手终结了陆慕生的生命。
她怎能不在意。
她毫无察觉，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她抬头，任由泪水划过脸庞，而她毫无在意，她恶狠狠地盯着男人，嘴角早已经抿成了一条线。
执念颇深啊，男人在心里摇了摇头，果然人有了感情，也就有了弱点。
素影还是在遇到陆慕生时就丧失了所有的理智，甚至在不知道条件的情况下就慌忙答应。
“好，我答应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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