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

三天吉吉的课在他那不断令人潸然泪下的故事中结束了，该上有效性分析了；所谓有效性分析，其实就是小作文。说白了，就是你需要表达，什么不必然能证明什么，前因后果，自圆其说。那个老师，真的绝了。原来，人类的口腔，可以自带三倍速，并且连续一个小时不停口若悬河。金四海等人，索性坐在后排空余的部分，看到教室里面的人，都趴下了一半还要多。中间下课，例行抽烟。小上海说附近一所新开的茶楼不错，哥几个决定附庸风雅一把。

这个茶楼嘛，和金四海想的是不太一样，他的想象，很大程度上来自于电视剧里的“伯伦不归”，八爷党大快朵颐，神秘人煽动着科场舞弊，世外高人精准命中恩科前三甲，棱角分明大眼睛粉肚兜的小红鞋到底是坎儿过不去的坎……还有那个只喝银滩熬水谢燕火候熬出的那一年几十斤的松针茶，拿着葫芦里装着的蝈蝈闻那不怕巷子深的陈年酒香，可真怕他的蝈蝈，“大将军”掉在茶碗里淹死。不，其实当时，金四海还没那么喜欢听扒马褂这类传统段子，当时他还更喜欢败家子这种广为人知的春晚作品。

几人统一了玩法，北方推倒胡。注意力都在牌局上 ，实在想不起来这个茶馆的具体细节。那天正好天气转暖，茉莉花的香甜正合适，谁都没想到两年后这茉莉花还会火。玩的太投入，竟没有留下茶馆的照片，只能靠着老舍先生极力回忆：

这种大茶馆现在已经不见了。在几十年前，每城都起码有一处。这里卖茶，也卖简单的点心与饭菜。玩鸟的人们，每天在蹓够了画眉、黄鸟等之后，要到这里歇歇腿，喝喝茶，并使鸟儿表演歌唱。商议事情的，说媒拉纤的，也到这里来。——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