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时每刻你心里想的都是他！甚至你亲近我也只是因为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他饱含怒意的语气背后似乎藏着一丝丝难以言表的东西，顾云笙垂眸，目光落在从外头洒进来的光亮上，比发丝还细的尘埃上下飘荡着，不知来处，也不问归处。
寡淡到几乎察觉不出的东西是哀伤吗？苏屹兆想。
顾云笙的胸膛不住起伏着，声音沙哑得近乎呜咽，“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不喜欢我……”
尽管是他自己说的，但这句话依旧像是利刃捅进胸膛，将五脏六腑都绞成碎片，然后连着血淋淋的肉将刀拔出去，风呼呼地灌进去，让顾云笙眼睁睁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发凉，最后一丝氧气都一卷而空。
是自己死缠烂打，非得要人家的答复，又能怪谁呢？
也是，本来说的就是试试……
“可是我喜欢你……”顾云笙自暴自弃般把头用力埋进右臂弯，胃部痛感隐隐作祟，手痉挛得几乎握不住拳，“我真的……很喜欢你……”他颤抖着深深吸了口气，从鼻腔到胃都烧得灼灼发痛。
“嗯，我知道。”苏屹兆缓步上前，这回干脆半跪在地上，膝盖着地的刹那他想地板怎么能这么凉，冷得他的骨头不住地发颤，更高处被淹没在光晕中的天花板，分不清是窗外投进来的日光还是房间灯光的包裹，“胃又疼了？”
苏屹兆稍微仰后拉开了几寸距离，一手安抚地按在他脸侧，另一只手向男生的腹部探去，像是早知道他会避开，苏屹兆耐心解释，“别动，我帮你按按，胃痉挛要揉开。”
“……”
顾云笙一动不动地凝视他，像是要从近在咫尺的脸孔里生挖出什么破绽，胃部疼痛一点点被舒缓，像是平静的水面，再也荡不起一丝波纹。
“激动什么？”苏屹兆没有停下按揉的手，望着他低声问，“先吃饭好不好？”
“……不好。”他的声音有一点点暗哑，像是正搁置在小火上烤着，不小心溢出的水。
“那不行。”苏屹兆就着这个高度，将人打横抱起，一手环过劲瘦的腰肢，一手揽着双腿弯，把人从椅子上抱离，轻声揶揄道：“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放开我！”顾云笙不自在地挣扎了几下。
“诶，别动。”苏屹兆稳了稳步子，“一会摔了算谁的？”他将人从主卧抱到了餐厅座椅上。
“……”
“怎么不吃？”面前传来苏屹兆的声音，碗里被人夹进了一颗煎鸡蛋，金黄色的脆皮不完全地覆盖在表面，香嫩酥脆的口感呼之欲出，然而顾云笙看自己精心准备一早上的成果，压根提不起来胃口。
“行吧，你等等。”苏屹兆转身回了卧室，再出来时手上多了几样东西。
一部iphone手机，是几年前的旧款；一本透明封面的相册；以及刚才放在书桌上的蓝色小方盒。
顾云笙眼尾余光瞥过那几样东西，接着望向苏屹兆，眼底似乎闪动着不明显的无助和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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