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洵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听着苏屹兆用最平淡的口吻阐述着自己想要的那个解释，一股悔意渐渐占据心头。
原来自己六年错过的真的很多，多得少年身边已经有了其他的人，那人比自己做得更好，自己千百个日夜的挣扎显得像只跳梁小丑一样可笑。
明明已经尽量让自己跑得快一点，再快一点了，到头来还是没赶上。
一想到顾云笙甚至都拒绝了自己帮他这么明晃晃的邀请，苏屹兆还没来得及打趣自己，自嘲的笑意就这么凝在嘴角。
他看见肖洵眼睛里含着泪，一动不动望着自己，嘴唇底子分明是不正常的苍白，却被唇齿相撞咬出来的痕迹，渗出的血珠染得红润。
这得多用力才能把嘴唇咬出血啊。苏屹兆心脏猛地一疼，像是被什么庞然大物冲撞得面目全非，他闭上眼，正想再说句什么，就被人哑得不像话的声音打断。
肖洵问：“你放下他了么？”
“……”苏屹兆失了话音。
放下了么？或许吧。苏屹兆自己都不知道，但无论自己是怎么想的，当顾云笙说出：“我们结束了”这句话后他就知道，他们之间彻底不可能了。
永远也不可能了。
苏屹默了许久，说：“这重要么？”
“那就是没放下。”肖洵看着他，透过他的眼睛，像是要把他的心思看个透彻才肯罢休。
“……”你从哪得出的结论。苏屹兆差点就气笑了，“你……”
“苏屹兆，”肖洵右眼里的泪像是蕴不住了，掉了几滴下来，落在白色的被褥上，晕开灰扑扑的一片，“我好难受。”
为什么心会这么疼，又闷又胀，痛得他呼吸都困难，连带着五脏六腑绞着疼。我是不是要死了，肖洵近顾麻木地想着。
肖洵从床上撑着直起上半身，朝着坐在床边的人凑近了些，唇中的热水仿佛就氤氲在人耳边，他轻喊着那人的名字，像是在梦中念过千百遍一般，“苏屹兆……苏屹兆……”
肖洵一点点靠近身旁热源的身体慢慢软了下来，显得可怜又脆弱。
苏屹兆抬手将人抱着，低声地哄着肖洵说：“没事了，不难受了。”
肖洵的身体就这么靠着苏屹兆，软得不像话，他缓缓将头贴在人肩头，蹭着他身上能让人安心的气味，小声喘息了两口，止不住地哽咽，“你别对我这么好。”
平白让我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说什么傻话呢，”苏屹兆看不见人含泪的眸子，但颈间传来的潮湿感却不会骗人。
一想到肖洵一边带着哭腔埋怨拒绝自己的好意，一边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掉眼泪。苏屹兆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要将人凌迟一般的疼痛涌上来。
“不对你好对谁好，顾云笙？”苏屹兆打趣似地问他。
肖洵咬着下唇，眼睛泛上红色，他仰着下巴，那双盛满星海的眼就这么望着苏屹兆，目光还是一如既往地固执，像是要让人在无边的星河里溺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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