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到胃里分明半点油水都不剩了，还是止不住，胃酸上涌，双眼都被刺激得发红，眼泪止不住地顺着苍白的脸颊下流。
汗湿的碎发黏腻地贴着脖颈，吐得太狠，撑着洗手台勉强起身的时候眼底不住地发黑，肖洵放在腹部捂着的手就没放下过，呕吐好不容易停止后，他直不起腰就贴着墙，一点点向床挪过去……
苏屹兆在病房门口平复着略显急促的喘息声，微弱的呻吟声透过门缝传出，一声声敲击着门外人的耳膜，他脸色一变，一秒也没犹豫，拧开门把手就冲了进去。
就见肖洵面白如纸，即使在空调下脸上的冷汗也一点不见少，痛苦难耐地摁着肚子，有人进来了也没有要清醒的样子，甚至丝毫没有察觉到来人叫了好几声他的名字，将空调关了，按下呼叫铃，又打开窗户，接了杯热水才坐到床边。
被子半落不落地掉了一半在地上，或许是疼得太厉害，病床上的人不自觉发着抖。
苏屹兆将被子重新盖到人身上，将半昏睡着发出痛哼的人从床上抱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唤他，“肖洵你……胃又疼了是不是？”
恍惚间听见了只存在于梦里的声音，肖洵觉得这次似乎格外真实，只是他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只是本能地求助，“胃疼……疼……”
“别怕，很快就好了……不疼了不疼了……”
肖洵无意识地哼唧着，“一一……疼……”
苏屹兆看着脸色苍白汗湿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的人，心焦更甚，满脑子都是刚才自己按下呼叫铃叫的医生也太他妈磨蹭了。
肖洵紧闭着眼，眼睫因疼痛而产生细微的颤抖，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搅和着就快落下，又被人轻柔地擦去，指腹的温度停留了许久才被窗口溢进来的夜风彻底吹散。
苏屹兆指尖都在抖，手臂却稳稳圈着他，怀里的人乖巧温顺地靠在他肩头，呼吸清浅，苍白脆弱得令人揪心。
……
一番折腾下来，肖洵再醒来不看时间也知道已经是半夜了，灯又只剩下床头的一盏亮着，他撑着床正想爬起来，就被身旁不知待了多久的人伸手扶住，等他坐稳当了才松开。
苏屹兆看着眸子落在床周打量的人开口打破沉默说：“在找猫么？它在和小护士玩。”
“嗯，”肖洵还有意识的时候就是在吐，吐完他基本凭着求生的本能来走，于是对他来说吐得上气不接下气似乎就是在不久前的事，嗓子还是沙哑的，“不是还没结束么？怎么回来了？”
苏屹兆见人有气无力地问自己话，不想苛责他，可耐不住还是心有余悸地生气，“洵哥，我给你打电话了，下次接一下行么？”
也许是苏屹兆的语气带着无可奈何的温柔，肖洵一时也就没反应过来他在生气，只是认真地点点头后说：“我手机静音了，刚才……很难受，就没太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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