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脚步声仿佛就在耳边，顾云笙憋着一口气，迈了一步，伸手我在一片漆黑中摸索那道刻进骨子里的声音。
“慢点，不急……”
“砰——”的一声过后，有什么东西抵在苏屹兆膝盖上，惹得他微微皱眉。
“我抓到你了。”
顾云笙被什么东西拌了一脚，情急之下伸手，摸到带着体温的衣料，紧紧攥住，随后像小孩子玩捉迷藏逮到人后，吐出了一句带着点孩子气炫耀心理的话。
“嗯，”苏屹兆的视角里唯一能确定的是顾云笙整个人脱力半跪在他面前，手上握着他的肩的力道不肯松懈半分，不由自主地皱眉，“摔了？疼不疼？”
“……还行，”顾云笙出丑不免有些尴尬，压根不拿刚才那一跤当回事，随口含糊了两句过去。
不安分的手在苏屹兆身上一路游移，从人柔软光滑的手腕，到胸膛，凸出的喉结，再往上是因为紧张而微抿着的嘴唇，循着力道一把将眼罩扯下来，继而往后绕，摸索着绳索的具体位置。
苏屹兆就这么任由着人对自己“上下其手”，夜视镜头下的他眼里的笑意一点没收敛，只是嘴上说着：“过于流氓了啊……”
黑暗下恰到好处的阴影旁顾云笙的五官更加立体，可惜的是苏屹兆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被黑发支棱起来的后脑勺，像是顾云笙把整个头都埋在他肩窝上一样。
“又不是没摸过，”顾云笙不满地小声嘟囔抱怨着，手上帮人接绳子的动作却是没停下过，“矫情什么……”
“是是是，”苏屹兆笑着附和他，“你最不矫情了。”
苏屹兆动了动刚被松开被捆绑束缚的手，估计是被绑得时间久了点，手腕还止不住地发疼，“起来找——”
灯。
话音未落，头顶的白炽灯倏而亮起，与之一同燃起的是暖黄色的壁灯，短得似乎只是在人眼中细碎的星光覆灭后又被点亮的那瞬息间。
苏屹兆下意识抬手，遮的却不是自己的眼，而是还单膝跪在他面前的人的眼睛，回过神却发现自己的眼也被一双手遮掩得严实，灯光泻进指缝。
顾云笙睁开眼，依稀可见，那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却不知镜头下手背上蜿蜒鼓胀的浅青色筋骨脉络，平添一种禁欲的美感。
一片光亮中，不知谁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沉默整整持续了半分钟，两人将手放下，苏屹兆耳边才响起不太分明的声音：“腿麻，站不起来了，苏老师……”
顾云笙脸上的妆再自然不过，额前的碎发被捋上去，露出饱满白皙的额头，几根跳脱的碎发粘上细汗，黏在额上，利落的帅气扑面而来，疏离冷淡和惹人怜惜的气质在这人身上融合得天衣无缝。
苏屹兆很不争气地咽了口口水，然后自然地抬手帮人撩了一下前额的碎发，自己站起身后，又将人拉起来，等人站稳后才松开了虚虚搀扶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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