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了？”苏屹兆是在看出人眼底灼烧一片时靠过去吻他的，温软的嘴唇相接不足半秒就被人偏头避开。
“嗯……”肖洵喉结若有似无地滑了一下，说：“梦到……我忘了一些事和……”他话头止住，嗓音怔涩，没有继续下去。
和人。
苏屹兆静了一瞬，抬手去碰他发红的眼尾，指腹离眸中的水雾只有毫厘之距，说话的声音也温温和和的，“这样啊，那是把我忘了？”
“……”肖洵盯着虚空中不存在的点，等待眼里的湿热感褪去，没说话。
苏屹兆等了许久也没听见一句否认，心里的猜测了个七七八八，“忘了我，所以不高兴？”见人失神的眸子惯性下撇，苏屹兆不再拖着调子逗他，而是认真发问道。
“……”
“别不高兴，洵哥，”苏屹兆想亲他，又顾虑着刚刚肖洵已经避开自己，想安慰人，却不知道从哪入手，只能干巴巴地吐出一句，“只是梦而已，而且……忘了也挺好的……”
“……很好。”苏屹兆听见自己含着私心下的结论。
至少——
他素未谋面的爱人可以安度一生。
“不好……”肖洵几乎本能地摇头，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不讲理地从眼眶里滚出来，顺着脸颊一路落到线条漂亮流畅的脖颈，没入敞口的宽松衣领，声音又轻又哑像在抱怨，“你总是这样……”
？？
我哪样了？
苏屹兆简直冤死了，又心疼又好笑地问他，“哪样？”
“……”
嗔怪的人又噤声，苏屹兆只能看见肖洵脸上愈发明晰的水痕，却也因此彻底失声，几秒后，他好声好气用和人商量的口吻开口说：“别不吭声，你不说我怎么改？”
“你不喜欢我……”肖洵的嗓音很低，眼眶在发酸被妒意、委屈、和某种不知名情绪汹涌着吞没的人总是很脆弱、很敏感。
苏屹兆听清后，胸口没来由地闷了一下，脑子绕着反驳他的话，却生生怔了好一会。
他想说，不是的，我喜欢你啊。
他想说，我真的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了……
苏屹兆还想说，我很爱你。
岁月轮转，爱人依旧。
“……我不喜欢你？”苏屹兆的张开嘴，尾音带着奇怪的战栗，他深吸一口气，舒缓胸腔中的莫名和苦笑，“我不喜欢你喜欢谁？”
“我……”肖洵答不上话，又或许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但也只是苍白着脸愣怔地望着他，“我不知道……”
“……”苏屹兆竟然得空低笑了声，他很清楚这就是被某人的榆木脑袋气笑的，却还是忍不住放低声音给人提供选项，去哄他，“你觉得我喜欢顾云笙？”
“还是别的什么人？”
“……”肖洵紧抿着唇没吭声，耳朵里只剩嗡嗡的耳鸣和自己沉重的呼吸。
是顾云笙也好，是谁都好，总归不会是我。肖洵这样想着。
“我喜欢的人是你。”苏屹兆直视着肖洵，眸色在温暖的光亮下浅淡至极，他确切地叫出面前人的名字，“肖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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