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芸,你胆子挺大,不但跟踪我,还偷拍别人。”
身后冷不防的传来白笙的声音。
我怔住。
浑身一抖,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已经上楼的新妇和她身后的男人听到了动静。
在经过二楼窗台时,猛地朝我望去。
而白笙也和那个男人对视了一眼。
我浑然不知,低下身子捡起手机。
就在这时,白笙突然伸手。
他将我整个人押回死角处。
“别出声。”
我一点防备都没有,忽地失去平衡。
直愣愣地摔进他的怀里。
他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青木香味。
我错愕地抬起头。
他神情专注,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
回过神来。
我摇摇头,立马从他的怀里离开。
“干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刚准备要和他来一场口舌之战时,却无意间,瞥到他左脸上那深红的巴掌印。
一些挖苦的话就这样,被我死死地吞进了肚子里。
不知怎的,那一瞬间,我似乎就好像找到了,一个灵魂上的契合伙伴。
我作死般地开口:“白笙,喝酒吗?”
他先是一愣,接着用无所谓的口吻说道:“在哪喝?”
我就知道。
我就好像拿捏了他一般,我摆了摆手。
“跟我来,放心,姐不会把你卖了。”
他许是觉得我这话有意思,在我身后传来一声闷笑。
我不以为然。
一会的功夫,我就带着白笙来到了我家。
我招呼着白笙在客厅落座。
自己去房间搬出了两瓶白酒。
我“啪”的一声将烟盒砸在茶几上。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他只有片刻的波澜,立马又恢复了以往的沉稳。
我笑了笑。
当着他的面,打开酒瓶,咕噜咕噌几下,喝了一大口的酒。
辣的我,直接变痛苦面具。
随后在他的注视下,我拆开那包烟。
熟练地点上火,自顾自的在一旁吞云吐雾。
我看着他一动不动,拿着酒瓶哐的一声和他面前的酒瓶碰了一下。
我高声:“都在酒里了,好兄弟。”
许是看见我这模样,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展现了他的笑颜。
“林芸,你这模样要是被学校里的人看见了,你那平日里的好形象不得碎了一地?”
说罢。
他也打开那瓶酒,仰头喝了一大口。
然后跟我一样被辣的直呛,看着他那满脸难受的模样,我没忍住。
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白笙,你不会没喝过酒吧?”
“我平时都喝啤酒,白酒……这还真的是第一次喝。”
他缓缓开口。
看得出来,这白酒让他很痛苦,可能是觉得自己的模样有些搞笑,又可能是被我的笑声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低着头,竟然也笑出了声。
我一时间,竟出了神。
白笙看着我的模样,干干地咳了几声:“林芸,你可别喜欢上我啊。”
听到他这么一句硬邦邦的话,我没好气地回他,“别想了,白笙,我瞎了眼都看不上你。"
白驹过隙。
后来,我才从白笙的嘴里得知。
他是父母在学生时期,偷尝禁果不得已生下来的私生子。
每每他站在人前时,总觉得自己的身上流淌着的是令人唾弃的血液。
他不喜热闹不喜笑,从小开始就独来独往。
始终都是,一个人。
因为从一开始,他的出现就是个错误。
他被自己的父母遗弃在孤儿院。
直到七岁那年,才被他们接了回去。
也就是那年,转来了我的小学,成为了我的同班同学。
他好像和我一样,从小就不曾被人疼爱过。
他就像是这两个人的人生污点一般。
又或是一件随时可以丢弃的玩具。
我知道,他不喜欢别人对他同情之心。
如今,他爸爸总想将他接回那个不属于他的家里。
可这空缺了十几年的位置,又怎么能是一时就可以弥补上的。
他爸爸现在生意越做越大,家里的产业也是日益壮大。
如今有钱了,心里却空虚了起来,想要有儿子在身边服侍自己。
想把白笙接回,那个从一开始,就没有给他留过位置的。
那个,不属于他的家。
许是这白酒太让人上头了。
又或许是我们都独自坚强太久。
当我们互相坦白了自己的过往以后,第一反应不是抱头痛哭,而是忍不住地哈哈大笑。
彼此笑的热泪盈眶,却都愣是没掉一滴眼泪。
你看,我们是不是都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