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榷感觉自己很痛,浑身上下都痛。
但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头脑反而越是清醒。
可能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回光返照吧,他突然开始回想自己最近的几年……
一整天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等到手机没电了才去睡觉,等到头发都留到肩膀了才终于决定出房门……
回到学校后,依旧笑嘻嘻的,但一回到家,又是一样的生活……
最后总结为两个字:颓唐。
他突然就有些绝望了,不是为当下的处境而是为自己才过了五分之一都不到的人生……
难道自己真的要因为那件事,就这样把自己放弃了吗?
不,他不想要这样的生活,这种人生也不应该是俞榷原本应该拥有的。
他俞榷有着显赫的家世、聪慧的头脑、有权势的父母……
他不甘心……
最后俞榷一蹶一拐地从小巷子了出来了,他看着在自己面前明显已经等候多时的劳斯莱斯,一时间愣住了……
车窗缓缓降下,俞宥看着俞榷,眼睛里包含赞许。
俞榷突然就笑了,他就说平时那烦人的保镖去哪儿了,原本这就是一场安排。
不过,那群小混混应该就是一个意外,因为他们打俞榷的时候是真的没留手……
最后那群小混混全部被俞家送入了公安局,那个持刀的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其余都以故意伤害罪赔了一大笔钱。
……
时笙见俞榷突然就不说了也没有追问。
他猜测眼前这个骄傲的少年在那个时候应该挺狼狈的,他应该也不太愿意回想那段经历。
时笙起身到了饮水机旁,给他倒了一杯水。
俞榷趁着这个时间将自己的心情调节好。
他不愿将自己的负面情绪传递给时笙。
俞榷接过时笙给自己递的水,他看着时笙笑了下,想要缓解下气氛:“一年前那个傍晚我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过……”
时笙:“……”
背个政治历史有那么难吗?
“那你还有比现在更绝望的时候吗?如果有的话,那就给我背。如果没有的话,那也得给我背。”
时笙少有的霸道了一回。
“时笙,我挺好奇的,你这么傲。难道真的没有人收拾过你吗?”
时笙沉默了一下说:“没有,但我想应该有挺多人想收拾我的……”
“你这么肯定?”
“嗯。”
时笙小时候特别崇拜嵇康,嵇康曾两次拒绝当时权贵司马氏的橄榄枝,最后被司马氏陷害斩首于洛阳。
但当他在狱中时,却又有千百文人替他求情。
而且他在临刑前,还从容不迫的弹奏了一曲《广陵散》……
但无论如何,太傲的人都只适合活在后人的史书里,不适合生存在他们所属的那个时代。
“那你知道万一被人堵进了小巷子该怎么跑吗?”
俞榷是真的有些担忧,万一自己那天一没看紧时笙,他就被人堵进巷子了……
俞榷从没这么小心翼翼过,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
出乎意料的,时笙竟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