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还没有长大之前,名字早早就被定下了。这板上钉钉的名字从没有改名这一事,除了被送养回来之后有了残缺……婶婆信佛,四处带着她去烧香,不下五六个寺庙了。
现在老太太说要给她改名……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起伏不定,满室轻微的抽泣。
老太太瞪大了眼,猛一喘气:“都……临了临了,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
陈沐沐小跑的上前,一双小手趴在床沿上想要伸手却怎么也够不着。
老太太伸手紧紧的拢住她的手,抓的她生疼。
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陈沐沐只觉得她好不容易有个可以长期依赖对她还不错的人就这么走了。
葬礼办的很是简洁。
她一个小屁孩就跟在一群大人面前穿着白褂,跟着一起拜。
头发上的一圈白线花让她有些恍然。
豆丁大小的堂上,一副木棺材,老太太就躺在里面安安静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陈沐沐在这三天里,真是看透了人性。
本来就和老太太不对付的陈丽红比谁都哭的大声还几次都哭厥过去。
她的母亲,也来了,参加了葬礼。
按理她应该是欢喜雀跃的拍过去撒娇卖萌可她没有,因为她明白了。她的母亲身边站着的那个男人就是她二次悲剧。
她没有那么大的抱负想要周旋改变谁的命运,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做起。
陈丽敏笑着和一众许久不见的邻居寒暄着,转头面对灵堂上的照片就哭了起来。
陈沐沐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她这三天一直乖巧的降低存在感。
不想引人注意。
晚上,一大家子的人围在一起商讨老太太的下葬问题。
陈沐沐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了。
“爸,这葬在公墓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这笔费用谁来出?”
“要不阿姐出吧,老太太都是我们在照顾,阿姐出一部分我也出一部分。”
陈丽红的小算盘打的飞响。
深怕晚一步……
陈沐沐不出声儿,就在边上搬个小板凳坐着默默听着。
陈丽敏侧眼看了一下自己的女儿,有点感激的因素便应了下来:“行,这钱我出。”
谁知道她身边的那个人却一下子脸就阴了下来。
眼神阴沉的摄人,但所有的人都瞧不真切。
这屋里的灯光昏暗,没有未来的亮堂。
只是陈沐沐一直盯着才看出许些门道。
总不能这么一直下去,不下葬。
“太太和窝说……,想葬在山里。”
陈沐沐一句话,打破了诡异的平静。
那男的一下子站起来看向在板凳上的她,眼里有些许探究还有一点点鄙夷。
“小姑娘怎么不早说,白耽误这么多时间。”
“丽敏,你这孩子可不厚道啊,得教。”
陈沐沐懒得搭理他。
这个人未来的日子可不想让他这么好过,一个黄毒赌都沾的人就该配最该的下场。
但是此刻的她什么都做不到。
陈沐沐垂低着头,好似看起来是一副认错的样子。
其实还在想怎么应付这个人。
还是陈丽红看出来什么,便打圆场:“哎呀,小孩子还小呢,能知道什么,能想起来说一嘴提醒提醒也算是还好的了。”
“明日就上午就叫人封棺,抬山上去埋了,也就过去了。”
陈丽敏压着气不发作,她也觉得很奇怪这男人怎么突然这么反常。
只是气氛到了这也不能说什么。
扯着笑:“那就这么办吧,我们明日下午就回去,孩子还是待着这,你们给他一口饭吃就行,孩子有什么不是,直接打电话给我,我来教训。”
陈沐沐的去留就在这瞬间定了。
陈丽红本想说些什么却被她家的汤有乾拉了一下就没继续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