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暖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上的水珠。程阳的椰香乌龙几乎没动过，杯口还留着他刚才喝过的痕迹。
"什么情况？"林妍一屁股坐在程阳刚才的位置上，"你们在约会？"
"别胡说！"祁暖赶紧否认，"就是他帮我补习物理，我请他喝东西感谢一下。"
"哦～"林妍拉长声调，和另外两个女生交换眼神，"那为什么他一看到我们就走？"
祁暖语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刚才会下意识地与程阳保持距离，更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心里会有种奇怪的失落感。
"他...他还要去打工。"她最终说道，拿起程阳留下的那杯奶茶喝了一口，甜中带苦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
那天晚上，祁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拿起手机，点开和程阳的聊天窗口。上一次对话还是他发来的物理习题答案。
她犹豫了一会儿，开始打字：【今天不好意思，我朋友突然出现...】写了又删，最后只发出去一句：【谢谢你之前的辅导，我今天考得很好。】
几乎是立刻，手机震动起来。
程阳：【你自己的努力。】
祁暖咬着嘴唇，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几秒，还是决定直面问题：【今天我朋友来的时候，我松手了，对不起。】
程阳的回复来得比想象中快：【不用道歉，我理解。】
祁暖盯着这行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理解什么？理解她不想在朋友面前显得和他太亲近？理解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正想着怎么回复，程阳又发来一条：【阶层差异是客观存在的，这很正常。】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得祁暖很不舒服。她猛地坐起来，快速打字：【不是那样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照出她纠结的表情。
程阳没有再回复。祁暖把手机扔到一边，仰面躺下，盯着天花板发呆。她想起程阳钱包里那些兼职证，想起他坐公交车时平静的侧脸，想起他毫不犹豫地喝她递过去的奶茶的样子。
"阶层差异"——这个词从他口中说出来，显得那么冷漠又那么无奈。
————
第二天物理课，祁暖特意早到，在程阳的座位上放了一杯椰香乌龙。程阳看到奶茶时愣了一下，然后对她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整节课两人都专注于听讲，没有任何交流。下课铃响，祁暖终于忍不住了："你昨天生气了？"
程阳收拾书本的动作没停："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回我最后一条消息？"
程阳抬起头，眼神平静得让祁暖心慌："我不知道该回什么。"
"就说...就说你原谅我了啊！"祁暖压低声音，"我都道歉了。"
"我说了，不需要道歉。"程阳拉上书包拉链，"那不是你的错。"
祁暖感到一阵无力。程阳表现得如此理性大度，却让她更加难受。她宁愿他生气，骂她虚伪，也好过这种平静的"理解"。
"我..."她刚要说什么，程阳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瞬间变了："妈？"
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声音，祁暖看到程阳的手指攥紧了手机，指节发白。
"好，我马上过来。"他挂断电话，动作急促地抓起书包，"帮我向吴老师请假。"
"怎么了？"祁暖跟着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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