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暖站在奶茶店对面的书店里，透过玻璃窗偷瞄正在工作的程阳。他穿着统一的黑色围裙，头发比平时看起来更蓬松一些，可能是被奶茶店的水蒸气熏的。从昨天医院分别后，程阳没来上学，也没回她消息。祁暖告诉自己，她只是碰巧路过，想喝奶茶而已。
推开奶茶店的门，风铃声引起几个店员的注意。程阳抬头看到她，眉毛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然后继续低头擦拭咖啡机。
"欢迎光临，想喝点什么？"扎马尾的女店员热情地问道。
祁暖的视线没离开程阳："芝士葡萄，少冰，三分糖，加双倍奶盖，葡萄去皮。"
女店员敲击屏幕的手停了下来："啊？葡萄...去皮？"
"嗯，我不喜欢葡萄皮的口感。"祁暖面不改色，余光看到程阳的肩膀微微抖动，像是在憋笑。
"这个...我们葡萄都是整颗打的，没法去皮..."女店员为难地说。
"那就换芝士草莓，草莓要去籽。"
"草莓...籽？"女店员瞪大眼睛。
这时程阳放下手中的抹布走了过来："我来吧。"他对同事说完，转向祁暖，"草莓籽无法单独去除，芝士葡萄可以换成过滤两次，减少果皮感。要试试吗？"
祁暖假装思考了几秒："好吧。"
"28元，谢谢。"程阳敲了几下屏幕，收款机吐出小票。
祁暖扫码付款时，手指故意碰了一下程阳的手背。他迅速缩回手，耳尖却红了。
"你妈妈好些了吗？"祁暖压低声音问。
程阳点点头："退烧了。谢谢关心。"公式化的回答，像是服务员对顾客的标准用语。
"我今天能去看看她吗？"
程阳正在打单的手顿了一下："不必了。"
"为什么？"
"医院细菌多，不适合你去。"程阳转身开始制作饮料，动作行云流水。祁暖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操作各种器具，突然觉得口渴难耐。
几分钟后，程阳将做好的奶茶放在取餐台："您的芝士葡萄。"
祁暖接过，指尖又一次故意擦过他的："谢谢。"她故意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满意地看到程阳的耳根更红了。
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慢悠悠地啜饮着奶茶。这杯芝士葡萄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因为是程阳亲手做的，似乎格外香甜。透过玻璃的反光，她能看到程阳工作时专注的侧脸——微微蹙起的眉头，紧抿的嘴唇，还有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祁暖拿出手机，假装自拍，实则将镜头转向程阳的方向。就在她按下快门的瞬间，程阳突然抬头，目光直直地"撞"进镜头里。祁暖手一抖，手机掉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没事吧？"旁边的顾客关切地问。
"没事没事！"祁暖慌忙捡起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模糊不清，只有程阳那双眼睛格外清晰，像是能穿透屏幕看着她。她赶紧锁屏，心跳如鼓。
一杯奶茶喝了将近一小时，祁暖才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开。经过柜台时，程阳正在帮另一位顾客点单，没有看她。祁暖故意在他面前停下："味道不错，下次还会光顾。"
程阳嘴角抽动了一下："欢迎下次再来。"
走出奶茶店，祁暖的心情莫名雀跃。她拿出手机，看着那张模糊的照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设置成了与程阳聊天窗口的背景图。
————
第二天早上，祁暖的课桌上放着一杯豆浆和两个包子，下面压着一张字条：【我妈想谢谢你昨天的关心，这是她医院楼下买的，说很好吃。——程阳】
祁暖捧着还有余温的豆浆，胸口涌起一股暖流。她转头看向程阳，对方正专注地预习课文，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
"谢谢，"她小声说，"替我谢谢阿姨。"
程阳"嗯"了一声，眼睛没离开书本，但嘴角微微上扬。
物理课上到一半，程阳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脸色骤变，匆忙举手："老师，我有急事。"
吴老师点点头，程阳抓起书包就往外冲。祁暖想都没想，也跟着站起来："老师，我...我肚子疼！"
不等回应，她就追了出去。走廊上已不见程阳的身影，祁暖跑向校门口，正好看到程阳跳上一辆出租车。她赶紧拦下另一辆："跟上前面那辆车，去中心医院！"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狐疑地看她："小姑娘，你没事吧？"
"我朋友妈妈住院了，很急！"祁暖胡乱解释道，眼睛紧盯着前方程阳乘坐的那辆车。
二十分钟后，两辆出租车先后停在医院门口。程阳冲进大门，甚至没注意到后面的祁暖。电梯太慢，他直接跑上了楼梯。祁暖穿着小皮鞋，追得气喘吁吁，终于在十二楼走廊看到了程阳的背影。
"妈！"程阳冲进病房，声音里的惊慌让祁暖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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