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选择

“要说不会伤及无辜的地方……我之前因为一些原因，同旅行者去到过层岩巨渊的深处。在那里，应该有我残留的元素力，”不久前的纳西妲正坐在无人的密林中，侧首与倚靠在巨树边的「散兵」谈话，“我可以依靠梦境，将你和他的一起送去那个场景，但必须是在他放松警惕的情况下。”微垂的斗笠前檐遮挡了「散兵」上半面容，看不见眼底的神色，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这点你不必担心，交给我就好。”

　　“我其实很奇怪，你为什么会选择相信我们？”“……你们确定很奇怪，先前不断向我提起许多根本没印象的事，不就是希望我相信吗？现在我选择相信你们，你们的目的就达成了，”在他摇首嘲讽过后又紧接上了一句，“至于原因，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一切都不该是这样，有环节出现了偏差……更何况，就算最后真的是错觉，给「博士」个人的任务造成点阻碍，对我也没坏处。”

　　这盘棋，注定只能由我来下。「散兵」心中曾多次犹豫，他有着自己不愿意承认的恐惧。但不是对「博士」，更不是对布耶尔，而是万一，现实真的如梦中那般……当时的丹羽死前还想让自己成为「人」，甚至是用他自己的心脏。那么，自己究竟该如何面对那百年的错怨？和那些惨死的，真正无辜的刀匠？“流浪者，那所谓的「我」……”当初是不是也有过这种挣扎？或许源于自己诞生，这场无端的灾祸就已注定。

　　“相信，在他的计划中，从来没有给过我选择。眼下我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将自己连同整盘棋一并销毁不是吗？”

　　“所以，这就是你们的计划？”一片寂静中，这句满是嘲讽的话语更是突兀，深渊暗无天日的环境下，两人对于彼此间的一言一行更加警惕。“斯卡拉姆齐，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叫做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还要和我动手吗？你无法全身而退，那位贤明的智慧之神恐怕会为此而悲伤啊。”自己可留有后手，人偶体内的冰源仍旧存在，如何发展尚未可知。

　　“我从来没和布耶尔说过，我会全身而退。我只说了，会保证你今后构不成威胁。”言罢，「博士」只觉得有人将自己向后轰出半步，而自己也下意识握住了那人的手腕。他沉默片刻，微微眯起双眸，眼尾余光向后撇去，便只听声轻笑，“还真是够巧的。你可不止一次从这里坠落啊，斯卡拉姆齐。所以才选择了这里吗？”碎石从崖边落下，究竟有多深呢。这边的骚动似乎引起了其他生物的注意，不明语言传来，伴随着灼烫的烈焰成环，盈绕在两人周围，却没对「博士」造成多少伤害。“你不知道这个地方的麻烦东西很多吗？”在强大冰元素的影响下，深渊法师的烈焰被冻结后崩碎化为了冰尘。

　　“再不松手，你这副神造的人偶躯壳，包括你的意识，都将永坠入寒沉。”他垂眸打量了眼人偶死死扼住自己脖梗的手，挑衅般的勾起了唇角。真是可怜啊，“「冰源」受到刺激，再度暴动，想必你也感受到了。”「博士」目光平淡的注视着锋利的冰刺自「散兵」后背穿透而出，他的眉心间也隐隐覆盖上一层冰晶。在体内生长的寒冰？或许这会是个不错的研究方向，可以一次性控制更多的实验体。“要知道，内核为冰的物体，可是异地脆弱。”

　　“……哈？你见我犯蠢送死过吗？或者是做费力不讨好的事？你和我一起下去吧。”在「散兵」用着最后的力气，凑近「博士」耳边吐出这句话后，又阖眸运用起体内所有神之力在头顶上方汇聚出雷云，失去控制的雷电向四周肆意劈去，整个空间完全崩塌，连同他们站着的崖岸。人偶身上生长出的冰沿着扼在人脖梗的手蔓延到了自己的使用者身上，失去了力量无法抵抗寒冰侵蚀的「散兵」明显已经脱了力，手却仍旧死死不愿松开，向下坠的过程两人双双被落雷击中。

　　“我说过了，我从来没有想过全身而退……”那一直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怎样才算赢？我根本没必要做到你死我活，我要的，只是让你一起留下，或者重伤在身上埋下隐患。他最后一次犹豫，在耗尽所有力量，用意识被彻底冰封消散为代价聚起雷云前，没有真切记忆的他确实犹豫了。万一，自己的感觉第一次出现偏差了？他垂眼扫向了那枚布耶尔交给自己的风神之眼，它没有暗淡，是我的东西吗？神之眼像是有所感应，短暂闪烁了下，他怔神咬唇后还是相信了自己的判断，才有了后面的一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始终彷徨在那没有尽头的夜，不再触碰耀眼的朝阳。“什么是虚假？什么又是真实？我多次质问着自己……”我似乎，看见了道淡绿的身影，向我伸出了手。你是在试图拉住我吗？真是可笑啊。贤明的智慧之明，由我做出这个决定，你不会亏损什么，这是最好的选择。

　　也是我唯一的选择。那能将这段灾祸，彻底终结的决定。

作者后面结局分两个，外加独白与自我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