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徉州之事,顾九思等人都知道洛子商是野心勃勃之辈,时时刻刻防备着洛子商,而洛子商自己也知道范轩不可能信任自己,但他其实根本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库银案、云裳公主就够顾九思喝一壶的了。
要不是柳玉茹东北西走收集证据、甘愿受拶刑替他喊冤,只怕他现在还关在牢里。
洛子商清楚范轩不会轻易放弃顾九思,但他越是重视顾九思,越是将自己的唯一的独子范玉——当今太子推远。
范玉此人,在范轩面前乖巧听话,实际上骄纵跋扈、心性狭隘,洛子商根本不在乎范轩对自己的防备,他的目的只是控制范玉,而范轩的臣子都不喜欢范玉,范玉能依靠的只有洛子商。
库银案之后,顾九思就被升为了户部尚书,年纪轻轻官居一品,足可见顾九思龙恩浩荡,之后就传出了云裳公主被赐婚的消息。
彼时叶冰裳正在府中调制香露,洛子商闻着纸签上的清雅香气,笑道:“这顾九思心也够狠。”
“怎么说?”
叶冰裳一边捻起一小把花瓣放进小盅里捣成汁,一边问道。
“张雀之与他夫人感情极好,而他夫人是死于前太子,也就是李云裳哥哥之手,如今陛下赐婚,等于逼着张雀之娶了她,你说云裳公主嫁给张雀之会如何?”
叶冰裳手一顿,“或许会生不如死吧。想不到当初愿意将自己身上的狐裘脱下来给路边小乞丐的善良公子,也会这样心狠的算计人了。”
“不过我觉得云裳公主是个很高傲的人,也许比起生不如死的活着,她或许会更愿意选择死亡。”
说着叶冰裳又低下头去继续手上的动作,面上的神色没有丝毫波动,既没有同情,也没有惋惜。
“就这样?”
叶冰裳抬头看他,“什么?”
洛子商勾起薄唇, “不觉得云裳公主可怜?”
叶冰裳收回视线,“有何可怜的?这世间多的是让我可怜的人,比如我在徉州收养的孩子们,她还轮不上呢。”
洛子商轻笑了一声,突然抓住了叶冰裳的手,看着那细白的指尖上沾染的花汁,他低头在指尖轻轻一吻,柔声道:“那夫人可怜可怜我吧。”
叶冰裳横了他一眼,这一眼却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充满了妩媚,她嗔道:“你有什么好可怜的。”
“我很快就要离开东都了,到时候就要有好几个月都见不到夫人,见不到夫人,我就要饱尝相思之苦,这难道还不可怜吗?”
叶冰裳红了脸,“你真是…真是…不知羞!”
叶冰裳斥责了一声,见洛子商仍旧笑看着自己,知道他刚才是故意打趣自己,于是将害羞的情绪压下去,问道: “你为什么要离开东都?”
“顾九思出来了,他必然知道库银案后面有我在推波助澜,如今范轩将云裳赐婚给张雀之,就是和太后撕破脸,为了不让我从中搅局,他必然会将我暂时调离东都,等解决了太后再来对付我。”
“但这正中你的下怀是吗?”
叶冰裳看着洛子商脸上的运筹帷幄,笃定地说道。
作者说多谢我的花花宝贝为我做的新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