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醒醒,飞机落地了。”我慢慢睁开眼,看见一位空姐站在你的面前,在我的耳边轻轻的呼唤我。
“嗯?好。”我揉揉眼睛,拍拍脸,让自己快速清醒。然后拖着行李下飞机,到了机场外面。
远远的,我看见沈远在向我招手。我挤出一个微笑,朝着他走去。
他见我拖着大包小包,走上前帮我。
“哥。”我叫他,自从我离开云海市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细细数来,我们兄妹两个人有个五年没有见面了。
“嗯,回来了。”我们两个互相拥抱,血浓于水,即使多年不见,我们之间的那份亲情也是割舍不掉的。
我仔细的观察哥哥,明明是三十五六岁意气风发的年纪,鬓角却生出几根潜潜的白丝,脸上长出皱纹。这些年他一心扑在与黑恶势力斗争的案子上,不仅仅为了死去的战友,还为了云海以后更好的发展。岁月匆匆,时间终是在我们身上留下来痕迹。
我们将行李搬到后备箱里,然后坐上车,启动发电机。
“这些年过的还好吧。原谅哥哥,没有办法陪在你身边。”
这瞬间,觉得我很是自私,当年在周燃的死这件事上,受到精神上打击的人不只是我,我哥哥沈远也是其中之一,周燃是我哥哥上任后牺牲的第一位队员,更何况周燃和我的关系。而最后,我却丢下哥哥一个人逃离云海,留下他一人面对伤害。
“嗯,哥哥我没有怪过你。哥哥也请你原谅我,我丢下你走了。”我转过头,看着正在开车的哥哥。
“一家人没什么对不起的,这是哥哥自己选的路,不关你的事。”沈远嘴角微抬,望了我一眼。
哥哥在路上接了一个警局的电话,需要他去处理。于是他把我安置在了那间房子——云海的家。
屋子里和我当年走之前一样,除了落了点灰,应该很久没有人打扫了。客厅桌子上的盒子里是当年周燃的东西,可惜当时我找了好几天,别说一样东西,连一封信都没给我留。
周燃走的那天,我和哥哥办好手续,走出医院大门,已日暮西山。我坐在车上,和我哥一起看周燃留下的信,上面有他探查黑势力的来不及上报证据,有他对同事们的关心,有他献出生命的无怨无悔,还有他拜托我哥照顾好我……就是没有给我留下一句话。我在字里行间努力的寻找,没有,什么都没有。
“是不是在他宿舍或者办公桌上。”我哥将信叠起来,安慰我。周燃是个孤儿,没有家人,所以一直都是住在宿舍,那里有他日常生活的一切。我也这样安慰着我自己,周燃总归有东西留给我。
我哥把我送回家。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收到的信息,他和同事们商量了一下让我去收拾一下周燃的东西,他来接我。我回复知道了,然后就想着瘫在沙发上睡觉算了。在睡着的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周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悦,又不听话,盖被子睡觉,不要着凉了。”我拖着沉重的身体走进卧室,没有指引,没有方向,没有道路,我凭着感觉在黑暗中前行,在黑暗中越陷越深,我也不想逃,随它去吧,头顶的黑暗将我笼罩。
第二天,我哥如约而至,在楼下等我。我赶紧收拾好就去了局里。
周燃的办公桌相比其他同事的看上去有些乱,但乱中有序。周燃平时就有些不拘小节。我仔仔细细的翻找,寻找他留下的字迹,但除了工作上的东西一无所获。
“哥,你也要注意,谢谢你对周燃的照顾,你也照顾好自己,我不想再失去一个亲人了。”
“嗯,我一定会的,去宿舍吧。”
我不是第一次来周燃宿舍里,东西还和上次来一样,分毫不差。只是床头原来一个的相框变成了两个。原来的那个是队里的合照,多出来的是和我一起拍的婚纱照。我拿起相框抚摸着,在玻璃上留下深深的指纹。
果然,他还是什么都没有留给我,我埋在我哥的怀里哽咽起来:“哥,他是不是不要我了,什么都没给我留。”
“小悦,你别想多,他可能是想亲口告诉你。”我哥轻拍着我的背,安慰我。
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