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是巫师学院的一名学生。
“语言是神圣的。它是人类灵魂的外壳,”魔咒课上,教授夸夸其谈地传授着知识点,“作为巫师,我们天生就有将魔力镶嵌进语言的能力。因此,选择你擅长的语言作为咒文的基础十分重要。但要注意的是…”
也许是教授的口音镶嵌了催眠咒,你在这时已经倒在课桌上失去了意识。但没关系,你已经听到足够多的知识点了。你自信地选择了你的母语来编写你的咒文。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你的母亲告诉你,如果你用你母语做任何事情,她会永远的保佑你。
当然你也不笨,你会把咒文的内容复制给自己的同伴。但你忘记了,当初在魔法学院的学校图书馆里,那些老古董可是不会让你复制他们的咒文的,更不要说你还把魔法的内容复制给自己的同伴了。
这就好比你在图书馆里看过《圣经》,而在你的母亲的墓前放着《圣经》,这本书却被你复制给别人了一样。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知道。"少女茫然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恐,她颤抖着双手,用颤抖得厉害的双手抱住了那本厚厚的《圣经》,她仿佛抱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我没有复制任何东西...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想..."
"我知道你想什么,"教授打断了她的话,用手指着旁边的黑板,"你想要把你的咒文用在自己的母亲身上对吗?我很理解你。所以我才劝阻你的。这个世界并非是你所见的那样平静。"
"可是,教授,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啊..."
"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姑娘。我相信你的善良,我也相信那些死者家属对你的信仰,所以我才会阻止你。"教授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少女,"但是你要清楚,你是一名巫师,而不是一个普通人。你应该拥有自己的职责。"
少女低下头,沉默着,教授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哀伤、绝望、痛苦,还有无助。她在无尽的黑暗中迷茫地挣扎着,却始终无法摆脱束缚。
"你不必觉得困扰。"教授伸出手抚摸着少女的头发,"我并非是一名邪恶的巫师。我只是在维护我的职责,我不希望巫师的职业生涯在某年某月留下遗憾。"
"那您的职责呢?"少女抬起头问道,"您的职责呢?"
"我的职责吗?"教授轻声地重复了一句,然后缓缓说道,"我的职责就是...维护我的职业生涯。"
少女怔愣在原地,她从未听过教授说这种话,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乱,她不知道教授说这番话究竟有什么用意,她只是觉得教授的语气有些奇怪。
"我的职责就是保卫巫师之城。"
教授缓慢地转动着手指,那枚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夺目的银色,"巫师之城,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他们是我们最强大的对手。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但是...我们不能停止脚步。因为这是我们唯一的使命..."
"我...我知道了。"少女咬住下唇,她感觉心底有些堵,她的眼睛也湿润了。
"好了,姑娘,现在我们进行下面的内容。"教授拍拍少女的肩膀,"我刚刚说过,巫师是高贵的,但是也是悲哀的。因为我们的职责就是保卫巫师之城,我们是高尚的战士,但同样也是卑微的战俘。我们的灵魂在战争中消逝,却无法改变这个世界上的规则。所以,我们需要一种力量,那便是..."
教授的话突然顿住了,然后用一种近乎疯狂的目光盯着教室里的众位学生,他大声叫喊道:"你们谁能成为那个人...成为巫师之城的守护神!"
整个班级里一片寂静。众位学生全部站起身,齐刷刷地向教授鞠躬:"伟大的巫师,请接受我们的跪拜吧!"
"伟大的巫师,请接受我们的跪拜吧!"
整齐划一的呼声震耳欲聋,教室里的所有学生都在向教授叩首。少女在最末端站直身体,她看向了教授。
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她看着教授向他的敌人磕头。少女知道教授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自己的母亲,因为她的母亲曾说过,她要保护好巫师之城,但是她却一直在伤害着自己的父母。
"请允许我的儿子成为我们巫师的守护神!"教授继续大声叫喊着,"请允许我们的子孙成为守护神,让我们守护这座城市。"
"巫师之城的守护神,我将成为你的仆人,为你服务。我会保卫这座城市。"少女站了起来。
"好!我相信你。"教授用力的握着少女的手,"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巫师的守护神。"
少女的身体猛地晃了一晃,随即她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激荡:"我愿意为巫师献上我的一切。但是请您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信你,我信你的纯洁,你是个好姑娘,我也会永远支持你的工作,因为我们的职责都是一样的。"
少女的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然。
"好了,现在开始上课。"教授松开了少女的手,她坐回到椅子上,"你们先休息一下。"
"是。"少女和同学们答应着,然后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疑惑和担忧,他们不知道教授刚才说了什么。
他们也不知道教授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认可了自己,但是他们都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教授说他相信少女,可是少女却无法相信自己的父母。
她的父母已经死掉了,她的母亲早已不在这个世界上。她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她只能依靠自己的猜测。
如果教授真的知道一些关于自己的秘密,那她又该怎么办呢?少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查找自己的身世,如果她的身份是真实的,那么她就要背负起巫师之城的荣誉,而且她的身体还被封印,她根本无法逃避自己的责任。
她不能逃避,她只能去寻求自己的真相。但是如果她的身份是假的,那她该怎么办呢?她的灵魂将会被封印在另外一具躯壳中。
"我该怎么办?"
少女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膝,她低垂着头,不停地用双臂环绕自己。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她的眼眶中流露出恐惧的泪水,但是却倔强地隐忍着不让它们掉落。
不行,不管结果是怎样,我都不能哭泣。
少女咬紧牙关。她告诉自己,这一刻,她绝不能让自己的眼泪流淌出来,这是一个巨大的耻辱。
"你不能哭。"耳边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少女猛地抬起头,她瞪大眼睛,眼睛中充满惊讶。
"为什么你总是能轻易地看穿别人的想法?"少女皱起眉毛,"我明明没有说话啊!"
少女身前的那个男孩淡漠地瞥了少女一眼,然后说道:"你的思考方式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所以,我能够轻易地洞察你心底的想法。"
"是吗?我倒不这样认为。"
"哦?"少年微微侧过脸颊,用一种玩味的眼神打量着她。他看上去比少女矮了半头,他的鼻梁挺拔,五官精致完美,像是刀刻出来的一般。
"你很厉害啊。"少女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我的能力只是一种辅助技能。"少年轻描淡写地说道,"而且这是我的特殊能力。你想要获取更多的知识吗?"
少女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我想要知道你的真名叫什么。"
少年看着她。
"我叫艾莉。"
少女点了点头,她看着面前的少年:"艾莉。我会记得你的。"
少年耸了耸肩膀。
少女再度闭上眼睛,然后继续沉浸到学习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