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龁目光如刀,在太子丹、嬴政、吕不韦门客三方之间扫视。他忠于秦国,只认秦王和军令!吕不韦是权臣,但燕国太子身份敏感,嬴政身份更是关键!
王龁都住手!
王龁声如洪钟,压下骚动。他冷冷看向吕不韦门客
王龁你说姬丹劫持公子,可有秦王诏令?可有太子手谕?
门客一滞:“……事发突然!吕上卿已飞报咸阳!当务之急是拿下劫持者,保护公子安全!”
太子丹(幼年)保护?
太子丹嗤笑一声,将身前嬴政微微护紧
太子丹(幼年)公子重伤在身,是谁一路护持至此?你等追兵一路喊打喊杀,放箭坠崖,可有半分顾及公子性命?王将军,公子就在你面前!是护是杀,是信一个敌国太子,还是信一个满口谎言、只知争功夺利的门客,全凭将军明断!
王龁眼神剧烈挣扎!嬴政的身份玉佩是真的,伤势是真的,吕不韦门客的急切和缺乏官方命令也是真的!而眼前这个燕国太子,虽然立场敌对,但一路护持重伤的嬴政至此,似乎……更符合“保护者”的行为?
巨大的压力落在王龁肩上。一边是权倾朝野的吕不韦,一边是身份尊贵却处境微妙的秦公子,还有一个敌国太子!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嬴政(幼年)将军!
嬴政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却又无比坚定
嬴政(幼年)我只求归秦,见父王!若将军不信,可先将我……与太子丹一同看押!待咸阳旨意!但求速报咸阳,言明嬴政……尚在人间!
“看押”二字如同重锤,敲在王龁心头。嬴政这是将自己也置于险地,只为求一个公平!这份决绝和智慧,绝非寻常孩童!
王龁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他猛地抬手
王龁来人!
“在!”
“将公子政……及燕太子丹,”他目光扫过吕不韦门客,“暂时‘请’入关内驿馆!严加守卫!没有本将军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即刻八百里加急,飞报咸阳!奏明:公子政抵函谷关,有燕太子姬丹同行,言吕不韦截杀!请王命定夺!”
“将军!不可!此乃……”吕不韦门客大急。
王龁闭嘴!
王龁厉声打断
王龁函谷关,本将说了算!再敢聒噪,以扰乱军心论处!拿下!
最后二字是对自己亲兵说的,目标直指吕不韦门客带来的私兵!
函谷关巨大的城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的追兵与杀机。嬴政紧绷的神经稍松,身体晃了晃,几乎虚脱。太子丹稳稳扶住他,眼眸望向西方咸阳的方向。
第一关闯过,但更大的风暴,正在咸阳酝酿。庄襄王的态度,将决定一切。
沉重的函谷关城门隔绝了追兵的视线,却开启了一段更为凶险的旅程。在数百名函谷关精锐甲士的“护送”下,太子丹与嬴政乘坐简陋马车,沿着宽阔的秦直道,向咸阳进发。
王龁的八百里加急早已飞驰入咸阳。消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秦廷掀起暗涌。庄襄王闻讯,震惊、疑虑、狂喜交织,立刻下诏:速送公子政入咸阳!同时,严加“看护”燕太子丹,待查清原委!
一路无话。嬴政沉默地倚在车厢内,左臂的疼痛在颠簸中愈发清晰。他看着窗外越来越密集的村落和逐渐显露峥嵘的咸阳城廓,眼神复杂。太子丹闭目调息,抓紧每一刻恢复灵力,胸口的骨裂在灵力滋养下缓慢愈合。
咸阳城,巍峨雄浑。章台宫高耸入云,象征着秦国无上的权力。车队抵达宫门前,森严的禁卫如林而立。
“奉王命!宣公子政、燕太子丹——觐见!”内侍尖利的声音穿透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