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的目光扫过坤舆图上那片被他染成黑色的赵、齐故地,以及依旧刺目的楚、燕、韩、魏、代、百越等区域,眼中没有丝毫满足,唯有更加炽烈的征服欲。他深知,真正的挑战,在于如何将新土迅速转化为秦国的力量,并用这力量碾碎剩余的障碍。
在嬴政的命令下,赵,齐两地迅速实行起郡县制。
赵国故地迅速拆分成邯郸郡、巨鹿郡、恒山郡、代郡、太原郡。齐国故地变成临淄郡、琅琊郡、胶东郡、济北郡、薛郡。郡守、郡尉、监御史由咸阳中枢直接空降,携带秦律、户籍模板及精干吏员团队。
李斯主导的新版《秦律》成为秦国唯一法典,以雷霆手段推行于新郡。旧贵族特权被彻底废除,土地按秦制重新丈量登记,编户齐民。严惩抗法者,同时设立“陈情箱”,允许民密告不法秦吏,由黑冰台直管,迅速建立秩序。
秦半两钱成为唯一法定货币,强制兑换旧币。度量衡器由工官坊统一制造配发至县乡。主要官道沿途设立驿站、货栈,鼓励商旅流通,秦直道标准开始向新郡延伸。
秦国在打败赵国,征服齐国后没有动百姓一分一毫的利益,反而发放钱粮土地进行安慰,所以两国内并没有出现爆乱。
而且嬴政颁布《求贤令》:不论出身,唯才是举,通晓律法、农工、算数、地理、语言者,皆可至咸阳学宫应试,优异者授官。
原齐国稷下学宫的诸多学者,在秦国“格物致用”的新学风吸引和优厚待遇下,纷纷携典籍、技艺西入咸阳,充实学宫“农学院”、“工学院”。儒生如孔鲋则被吸纳进入“文学院”,负责教化、文书。
赵国虽灭,其地多出能吏巧匠。善治边郡、熟悉胡事的赵人如李左车,被嬴政破格启用,参与北疆防务与新郡治理。邯郸的冶铁、制陶匠人被集中至骊山天工坊或派往各地工官坊。
短短一年,咸阳学宫及各郡府衙涌入大量新鲜血液。朝堂之上,六国面孔已占三成,带来不同视角与活力,但皆在秦律框架和嬴政的绝对权威下运转。
有了消化赵齐的经验和更强大的国力、科技支撑,剩余诸国的覆灭进入快车道。嬴政坐镇咸阳,通过初步建立的“天听线”试验网(咸阳-函谷-洛阳-大梁)遥控战局,在两年内便彻底灭掉六国。
不止六国,嬴政还以军事威慑为主,辅以通商、任命归顺越人首领为吏等怀柔政策,迅速平定岭南,置桂林、象郡、南海三郡。
至此,秦王政十年冬,六王毕,四海一!一个前所未有、真正意义上大一统的中央集权帝国——秦国,矗立于世界东方。
在征伐的同时,秦国的内部建设在嬴政高效的统治下,以惊人的速度推进,科技红利惠及民生,呈现出一派迥异于任何时代的“盛世”景象。
四大战略铁路干线主干线基本贯通,蒸汽机车拖着长长的车厢,日夜奔驰于咸阳-临淄、咸阳-蓟城、咸阳-宛城、咸阳-陇西之间。货物其流,军队朝发夕至,政令畅通无阻。铁路沿线新兴城镇如雨后春笋。
“天听线”覆盖所有郡治、重要关隘及大型工坊。加密电文取代了八百里加急,中枢对地方的控制力空前强大。
格物院成功实现小型火力发电机的实用化!优先供应,咸阳宫、各衙署、学宫、主要街道率先架设线路,入夜后电灯取代烛火,亮如白昼,成为举世奇观。
重要工官坊,如骊山天工坊、纺织坊、造纸坊引入电动机,生产效率倍增。
电力为格物院更前沿研究电解、电镀、早期电化学提供了基础。
虽然家用电力尚不普及,但公共设施受益。官方驿站、大型货栈、医院学宫医学院附属开始使用电灯。有线电报局向富商官宦提供付费传讯服务。
蒸汽动力用于抽水灌溉、谷物脱粒。学宫农学院推广新作物,部分由太子丹提供耐寒抗旱品种、新农具钢制犁铧、播种器。化肥雏形开始使用。加上新拓土地尤其是楚、齐沃土和水利工程郑国渠及各地支渠,粮食连年丰收。
嬴政延续重农抑商但惠农的政策:田赋维持在较低水平,推广代田法等精耕细作。官仓常平,遇灾即粜(卖)或赈(济)。工官坊、铁路、港口建设吸纳大量劳力,工钱从优。帝国法令保障最低生存权,“路无饿殍”成为现实。寻常百姓家,粟米满仓,棉衣蔽体,已是常态。
书同文、行同伦通过学宫、官办蒙学、遍布各地的“读报社”强力推行。原六国精英在“利”与“势”的引导下,迅速融入新体系。咸阳成为真正的文化中心,百家之学在“格物致用”的大框架下,融入秦国学术体系。
十五岁的稚嫩早已褪尽。二十岁的嬴政,身形伟岸,气势如渊。他身着玄色帝袍,立于咸阳宫最高的观星台上,俯瞰着这座被电力点亮的、前所未有的宏伟帝都。
朝堂之上,再无“屏风”,再无询问。他听取廷议,往往一针见血指出关键,决策果断雷霆。。太子丹?若非格物院或天工坊有重大突破需其指点,已极少出现在朝堂。他是帝国的“格物祭酒”、“天工大匠”,是深居简出的帝国最高科技象征,而非决策者。
他的案头,除了堆积如山的奏报,便是不断更新的坤舆图。铁路网正向着更远的南方、西方、北方延伸;靖海监的蒸汽铁甲舰试验舰已下水;格物院关于“无线传讯”的初步构想报告…他的目光,早已超越六国故地,投向了西域、身毒、安息!
冬雪覆盖了咸阳,却掩盖不住帝国心脏蓬勃的活力。电灯照亮宫阙,蒸汽机车的汽笛在远方长鸣,电报房的滴答声日夜不息。一个以“秦”为名,以钢铁、蒸汽、电力为筋骨,以律法、农桑、格物为血脉,前所未见的“现代”帝国,已经诞生。它站在了旧时代的废墟之上,正以无可阻挡之势,冲向更为辽阔的寰宇舞台。而它的缔造者,那位年轻而古老的帝王,已然将目光投向了星辰大海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