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卯时。
“小姐,你来练功怎么把奴婢也叫醒了。”千霜揉着眼睛,嘴里还打着哈欠,声音含糊不清。
“这不得找个人陪我?”
元国早晨稍冷,但晨后太阳出来气温就升高了,温锦安图方便穿的单薄便出门了,这会儿冷的瑟瑟发抖。
“阿嚏!”她揉揉鼻子,等了片刻都不见人影。
“人呢,不会耍我呢吧?”
刚说完,本人就落在面前,吓的温锦安踉踉跄跄往后退了两步。
裴京洲冷眼睨了一眼,随即双眉蹙了蹙,开口说道,语气冷冰冰:“就穿这么点?”
温锦安尴尬笑了两声。
听见这两人对话的千霜醒了过来,说道:“老夫人听说您早上要出门叫我带了件暖袍,在马车上……”
“那你还……”
“咳……”
不给穿?那你还问我穿那么少干嘛!不行不行,我要忍住。
温锦安深吸两口,缓缓说道:“毕竟要练习,穿太厚未免太麻烦,千霜,不必了,我这穿这么点就行。”
裴京洲看了她一眼,眼里带了点戏谑。
“那行吧,跟我走。”
说完,他凭空变出一把剑来,那剑通体雪白,剑身泛着银白色的光,剑柄刻着精致华丽的纹路,剑尾留有一束淡青色的流苏缀着。
说是走,其实是裴京洲将温锦安提溜起来,站到剑身上,就这么御剑走了。
温锦安呆住片刻,望着底下越来越高她才反应过来,表情怔住。
这这这……就是御剑吗?
千霜昏昏欲睡,直到清醒了一点,发现面前两人不见了之后她才大惊失色的喊道:“小姐!小姐呢!?”
而温锦安,飞到一半到达目的地之后,她依旧是愣住的状态。
裴京洲弹了下她脑门,问她:“傻了?”
感受到额头轻微的痛感,她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她表情不可思议,看向裴京洲。
裴京洲第一次见她这个表情,表情都疑惑住了。
反应了半晌,终于开始了训练。
哦不,终于开始背了。
见裴京洲在自己眼前抱来一沓书,扬起一层灰。
“开始吧。”
“开始什么?”
“背啊。”
“什么?”温锦安表情难看至极。
“这是最基础的法咒,午饭之前背下来。”
望着眼前厚厚的一沓书,温锦安嘴巴张大,痛苦的看着。
“不背完没有饭吃。”说完便扬长而去。
话是这么说,路是自己选的,哭着也要走完。
就这样,温锦安顶着饿肚子背到了午饭时间。
裴京洲回来验收成果时,就看见她瘫倒在石桌上,有气无力的念着。
走近时,听见她气呦呦的说了句:“什么时候吃饭啊,这个裴京洲,肯定背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裴京洲眉头轻挑,嘴角微微上扬,他手里提着午饭,但此刻他不是那么想给她吃了,反倒想逗逗她。
“咳咳……”
“啊!”声音从后脑勺传来,吓得温锦安从石凳上跳起来,叽叽喳喳的叫半天,才发现是裴京洲,她赶忙捂着嘴,神色惊恐。
他不会都听见了吧?那我的饭岂不是……
她眼神下移,看见了裴京洲手里提的午饭,她赶忙笑嘻嘻的说道:“裴公子,这些我都会了,我……”她水灵灵的大眼朝裴京洲眨巴眨巴,“可以吃饭了吗?”
裴京洲双手抱在胸口处,戏谑的望着她:“那我考考你。”
“什么?还要考?”。
我一大早光忙着饿了,什么也没记得,怎么办?
“不是都会了吗,不行?”
“行行行,您问您问。”
“无影决怎么念?”
裴京洲也是坏,考了个书上没有的。
温锦安假装思考了一下,胡口乱编,编完还心虚的看了眼裴京洲的反应。
裴京洲嘴角微微上扬,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道:“这口诀书上没有。”
温锦安瞬间蔫了,愁眉苦脸的坐在凳子上。
见眼前落下午饭,温锦安又活了过来,打开盒子就吃了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小姐的样子。
“吃完继续背。”
“收到!”温锦安嘴里嚼着饭菜,心满意足的回答。
到了日暮黄昏,温锦安才像样的背出来几个口诀,裴京洲便把人给放了。
只不过,上来是御剑来的,下去就得一步步邹石阶下去,等走到山下,脚都磨破皮了。
回到家温锦安还抱怨了几句:“这裴京洲,对外就是一副温尔文雅的样子,对内呢!心狠手辣都算轻的!”
千霜轻轻为温锦安上着药,痛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疼疼疼疼疼……”疼的温锦安眼泪都出来了。
“小姐,你这是受了多大的苦啊。”
“说多了都是泪。”
第三日,温锦安成功迟到了。
她气喘吁吁的在亭子下喘着气,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水,凉茶入喉,这才缓过来。
“迟到了。”
“不是,这台阶有多长你自己有没有数过?老娘爬的要死要活的,你还说我迟到?我又不会御剑飞行!”
裴京洲听着温锦安小嘴像机关枪一样一刻不停的说了半天,表情无一点变化。
“那好,今天就教你御剑。”
温锦安顿住,表情恍惚了片刻,嘴也闭上不说了。
裴京洲手笔画片刻,变出一把桃木剑来,说道:“先用这把练习。”
走到空地上,温锦安用体内存有的法力汇聚在手指尖,按照裴京洲教的口诀,有模有样的念了起来。
果然,法术使木剑漂浮起来,悬在半空中。
温锦安抬起脚轻轻踩了上去,确定剑不会掉下来之后另一只也踩了上去。她心脏狂跳,生怕下一秒就摔下来,紧接着,她看向裴京洲,眼里带有欣喜。
可下一秒,木剑却不受控制的胡乱飞了起来,穿梭在后山。
温锦安眼里的欣喜霎时变得惊恐万分,她急忙求救:“救命啊裴京洲!”
见裴京洲不动,她无可奈何,心里有苦说不出。
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之后,她尝试靠自己使木剑停下来,可自己什么都不会,昨天背的法诀里也没有能够使木剑停下的口诀,她心一狠,约莫估计了高度之后,打算直接跳下去。
没事没事,深呼吸,大不了残个手臂而已。
裴京洲原本想磨练一下她的意志,便没有出手,谁知下一秒,少女竟直直落了下来,他赶忙上去接,让少女稳稳落入自己怀中,然后又缓缓落地。
温锦安看来还是怕的,她紧紧搂住了裴京洲的脖颈,半晌不出声,眼睛紧闭。
“行了,别装了。”
听见裴京洲磁性的声音,她这才睁眼,见脚底下便是土地,她猛然松手,尴尬的挠了挠脸。
裴京洲轻咳一声:“有待练习,今日先到这里了,明日接着来。”
说完,裴京洲转身便御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