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吃饭!”沈离歌在外面喊。
谈话就此结束,但两人的别扭劲沈离歌还是看出来了,但她看破不说破。
午饭后,裴京洲又约温锦安到桃花源见面。
但出门时,却看到了祁年,他全身伤痕累累,衣衫褴褛,鲜血浸染衣襟。
“你怎么在这?”温锦安意识到不对劲。
祁年欲言又止,只看着她,眼神黯淡。
“出什么事了?”温锦安有点焦急。
“我妹妹被周子尚伤到魂飞魄散,她现在只剩一口气吊着,魂魄全都消散了。”
“那怎么办?”
“魂魄现在大概还在鬼哭河,现在去找的话能追回来。”祁年声音颤抖,是商量的语气,但他颓废的神情很明显。
温锦安看了眼桃花源的方向,裴京洲还在等她,可是祁年,如果没了妹妹他怎么办,她也知道为什么祁年要来找他。
正犹豫时,听见粥粥说道:“宿主,这是本文的转折点,你一定要慎重选择。”
温锦安实在没办法,心一横走了。
裴京洲等到了深夜,都不见温锦安的身影,他用灵力种了株正盛开的凤凰树,手上拿着祖母给他留的珠钗,那是他打算送给温锦安的,可是现在,他迟迟没有出现。
他感到心灰意冷,但脑海里不断回想温锦安对他表白的那句话,又一直等了下去,直到看见天边露出鱼肚白,他才终于死心,手轻轻一挥,茂盛的凤凰树瞬间枯萎,化作虚无。
他将珠钗收起来,决定亲自去找温锦安。
可到了之后才发现,她的房间也是空无一人。
鬼哭河在幽冥界,那是一个最不适合修仙之人生存的地方,因为罡气弥漫,而罡气只适合幽冥界的,而修仙人只要呆久了身体就会传来灼烧感,时间长了,灵力会大大折损,身体也会随之变的透明,如果在身体全部变透明之前出不了幽冥界,那将会永远留在幽冥界。
他们两人各有一件仙衣,可以抵挡住一时的罡气。
温锦安点亮祁愿的魂灯,一路细心护着。
祁年看着温锦安,心底忽然有一丝情愫生长。
“温锦安,谢谢你。”
温锦安被他突然的道谢吓了一跳,忙说不客气。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鬼哭河,温锦安的仙衣已经被腐蚀了一些。
河岸边有一个老者,站在船上,打扮的渔夫模样。
“老人家,请问这里有没有几缕魂魄经过?”温锦安凑上前问道。
老者没抬头,语气稍硬:“这里有那么多魂魄经过,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缕?”
温锦安被问噎住了,只好又说道,:“就今天的。”
老者太抬头瞥了一眼温锦安,他咂咂嘴,说道:“算你们走运,今天没多少魂魄,都还没过河,你们要是收魂的就快去看看吧。”
此话一出,两人神情都惊喜起来,抓紧时间去寻。
温锦安食指中指并拢,简单画了个法印,空中结了个金黄的诀印到了灯笼上,属于祁愿的魂魄开始被一个个收集到灯笼里,不过多会儿就集满了,过程顺利到让人不敢相信。
祁年眼眶湿润,他双手接住灯笼,泪水缓缓滴落。
“周子尚这个王八蛋,看我回去不教训他。”温锦安愤愤道。
“教训谁?”周子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逐渐的,一群守卫护送着周子尚出现在鬼哭河上方。
“你怎么在这?”温锦安注意到周子尚紧盯着灯笼,连忙护在前面。
周子尚不屑的笑了声,他瞅了眼四周,疑惑的问道:“裴京洲呢?”
“你找他做什么?”
“他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命呢。”温锦安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手心召唤出瑶光,她喊出声:“你也是差点要了我的命!”
祁年伤的太重,他只能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提醒道:“他背着师尊偷学了妖术,你小心点。”
温锦安紧蹙眉头,发丝稍稍凌乱,她脚尖一蹬,与周子尚平齐。
“这件事与祁年无关,让他先走。”温锦安用瑶光指着他。
周子尚“哦”了声,说道:“可以。”
“什么?”温锦安愣了下,没想到他回答的这么爽快。
“我可以放祁年走,但裴京洲要来受死。”周子尚咬咬牙道。
“不行!”
“那你替裴京洲去死吗?”周子尚反问起来。
“要死也是你死!”温锦安不想和他废话了,她迅速年了法诀,摇光发出蓝紫色的光芒,猛的一挥,一道弯月般的光芒剜了出去。
周子尚一动不动,面前的守卫帮他接下来这一击,他冷笑一声弹了个响指,霎时间,更多的守卫出现。
温锦安面对几个守卫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突然变出这么多,她顿时觉得有些吃力。
就这样,温锦安逐渐体力不支,身上频繁多出一些伤痕,而仙衣也被罡气快要腐蚀殆尽了,她大口喘着气,冷静应对每一个守卫,已经有一些守卫被她击倒在地。
终于,温锦安体力不支被击倒在地,所有守卫将她包围,正要发起攻击,被一双弯刀全部击倒。
祁年将温锦安扶起来,两人背对着对方。
祁年本就没力气,又不敢将魂灯放着,以至于这样对抗起来十分吃力。
守卫瞅准时机,狠狠朝魂灯踹去,祁年没拿稳,温锦安一个趔趄跑去接,却只差一公分,魂灯被摔碎,玉烛掉落鬼哭河里再也点不着,而祁愿的魂魄四处逃窜,抓都抓不住。
祁年窒息在原地,他一刻都不敢耽误,徒手去抓魂魄,可魂魄是无形的,它只能被收入,人手是抓不住。
他快崩溃了,顾不上那么多,他直接跳入鬼哭河里去拾那个玉烛,尽管他知道点不然,可万一呢?万一呢……
他仙衣在跳入鬼哭河的瞬间消散如烟,他肉身传来钻心的疼,加上鬼哭河的河水对伤口的腐蚀让他痛不欲生。
则温锦安继续对抗守卫。
守卫轻松将瑶光踹开,用他的弯刀抵住温锦安的脖颈,冰凉的触感让她倒吸一口气。
周子尚拍拍手走来,他看着被锁住的温锦安,笑出声来:“刚刚不是还挺有能耐吗?”
“你以多欺少!你耍赖!你不要脸!我呸!”温锦安丝毫没在怕,只是弯刀又嵌入皮肤一点时她才噤了声。
“行了,今日,你,祁年,祁愿都将必死无疑。”周子尚将手掌放在温锦安的头顶,突然的如被抽空身子一般的疼痛传来,温锦安忍不住叫出声来,她感受到身上的所有灵力正在被他一点点吸走,这撕心裂肺的剧烈疼痛让温锦安泪水直流,尽管她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她看着周子尚疯狂的笑容,怔住了,她想求救粥粥,可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可她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