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这几个人嘴里完全套不出东西,但是大概的位置也能确定了,吾名康宁,幸会与大家认识。”军师此刻彬彬有礼道,“大家可以先回军营里坐坐,剿灭这图谋不轨的团伙大概还需要一点时间。”康宁身高不算高却总是步履稳健,生有一双明亮的丹凤眼,如黑夜一般深邃的眸子里透出足智多谋,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手持羽扇,一身白黑调的布衣朴素到完全让人辨别不出他的身份,“沙场大漠,能省则省”,其原因他是这样告诉众人的。一头黑发散乱的搭在他身后,其中还没什么规律的混杂着几缕白发,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为战事熬白了头。“我和李居士愿意跟着过去帮忙,剩下几位文弱分子请先回。”魏守望左手拽得李居士的胳膊高高举起,眼神之中充满坚毅,战斗对他来说简直是专业对口。“魏守望你看不起谁呢?我和吴珈也去!”王写作手肘轻轻碰了碰吴珈,示意他也举起手来,不过他很快便有所后悔,浑身颤抖着,脸上只留下了一丝勉强的微笑。康宁似乎看出了一点迹象,嘴角略带笑容道:“诸位,军中无戏言啊,可是要想好了再作答哦。”众人相视一笑,还是都选择继续跟着康宁,毕竟一切都是为了国家安定,反抗外来侵略。
众人再次回道沙峰山,在山脚某处几乎被土沙掩埋的岩石下竟然真的有个通道,入口出才能勉强通过一个人但里面空间却大的惊人。整个通道中都是黑蒙蒙的一片,几乎没有一点光亮能够照射进来,其中只是此起彼伏的闪耀着远方的灯光。再向内深入,他们看到了一大群五大三粗的壮汉,拿着铁锹一铲一铲的挖着土,劳累但从未停歇过,好似是拼搏上进的。仔细一看,后方原来有几个眼神暴戾的人,手拿着已经上好膛的枪,用一种恶狠狠的眼神看着他们,其中几个还一口一口的抽着烟斗。
在其中,康宁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不过那紫青色的眼眸在此刻显得黯淡无光。
“呦,一个小小军师带着数十人的小队就敢来本大爷的地盘,你活腻歪了?”其中一人单手拍到康宁的背上说道,随后将枪口抵在在脑门上,数十束灯光聚焦在他的身上,“如果你肯出卖情报,留你一条小命,也不是什么大事。”
康宁只是笑笑,心里默想:“作为谋士,他怎会置自己与战友的生命安全与不顾,又怎会如此鲁莽?”等到灯光全部散去,康宁只是结结巴巴的和这人讨价还价着,对面这个是军师简直就是草包一个,似乎已经对唾手可得的胜利露出了欢笑。但他未曾见到身后突然投来了一道不明觉厉的目光,而那道目光的主人正不知何时笔直的站在他身后。说是迟那时快,那人已经一枪刺入他的胸膛,随即振臂高呼:“将士们,随我出征,敌人的恶行将在此刻被清算。”那人正是将军。康宁挥挥手中的羽扇,整个地道仿佛化作了一盘棋局,执棋之人此刻正在运筹帷幄之中。霎时间,周围的一切好似定格,定格的同样包括众人。不过康宁却在战场中闲庭信步,手上轻轻挥着羽扇,他好生仔细的观察着场上局势。其他士兵对此毫不清楚,但众人却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康宁轻轻挥动羽扇,众人只是感到一阵大风吹来又迅速消散,虽说这种转瞬即逝风看似没有什么作用,却将空中的子弹吹向了别的地方。康宁似乎也意识到了众人正看着他的行为,将右手的食指放在嘴前,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弹指之间,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什么时间暂停、控制风向,一切都像是大梦一场,康宁也在一瞬之间回到了原位。
将军也不甘示弱,一把长枪使得出神入化,对上对面先进的热兵器毫不吃力。至于那些被强迫劳动的工人,其实大多都是来自于京华的普通人成了奴隶,本是同根生,更何况对方是过来救自己的,何必对着同胞挥舞刀剑?众人同样不甘示弱,即使身单力薄同样也奋起为反侵略而战,特别是魏守望,他眼睛中的红光愈发明亮,手上的刺枪频频散发出雷光,整个沙道里弥漫着钢铁与焦糊的味道。王写作也少有的认真了起来,龙飞凤舞的笔迹书写下了上百自古以来的传世名篇。战场的嘈杂中,不知何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时不时还有阵阵龙吟声,空气中还夹杂着竹叶的清香。吴珈自知不能为战场创造太大的价值,只得口若悬河的说着那些鼓舞士气的话。
但这场战斗并非他们几个的个人秀,真正充当中流砥柱的是那些战士们,一刀一刀拳拳到肉的打去,一枪一枪的被贯穿胸膛,抛洒着热血。但是他们并不后悔,这可是为了国家而战,临死之前的一句句话不似文人圣贤般说的那样有哲理却。独有一份无可比拟的悲壮。
“爹娘,儿出息了!”
“为国家献出生命,吾辈在所不惜!”
而更多的人甚至连说遗言的机会都没有,在那胸膛中喷出的鲜血,却早已说明了一切。
数分钟过后,敌人死伤惨重,还活着的人也选择了投降,那些成为阶下囚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的人们也获得了自由。不过军队这两队精锐士兵同样也受到了重创,那些死去的人没有瞑目,仿佛上一秒还接着为国家而战,眼神异常坚毅。
魏守望众人侥幸的活了下来,毕竟子弹如果打准了仅需一颗就可以要了他们的命,他们(除魏守望外)早已没有刚开始的那种勇敢劲头,神色满是惶恐。战争还真不像是报纸上报道的那么简单啊,痛苦与绝望弥漫在他们心头,他们是幸运的,沙场上人命早已如同草芥般不值一提了。
事后回到军营,吴珈在路上不经意间问将军和军师道:“你们两个提前串通好了?”军师先点点头说:“是的,我对此早有预谋,你们几人只能算作这场计划的加速因素。我对内外都宣称将军失踪了,又故意提到有情报表明敌方曾经有人接触过将军,加强大家的怀疑以及对敌方的仇恨情绪。这般如此,军心不仅不会涣散,对敌人强行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反而还从某种意义上使军心凝聚了起来,再加上后面于将军里应外合,士气得到了巨大的鼓舞。只不过是苦到我们的将军大人啦!”最后一句他说的特别大声,还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看向将军,将军对此好像司空见惯,只是单单回复道:“日子不苦,跟着你才是命苦呢。对了,忘了给你们介绍了,吾姓姜名伟,字兴年,你们叫我姜兴年就行了。”
姜兴年体格高大健硕,此刻正披甲戴胄,更展现出了他矫健的身姿。在身体孔武有力的同时,他的眼神也同样令人心生寒意,“他银灰色的眼眸里仿佛有座冰山。”不知道是第几位被将军吓跑的士兵说道。乌黑的长发简单的扎成一缕搭在身后,极为干练。手上拿着的长枪长期在风沙中征战,已经留下了极深的沙场痕迹,即使是上好的铁,上面还是难免的留下了沙的痕迹与敌人的鲜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