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平静的草地上腾起大雾,大有遮天蔽日之势,一切都仿佛隔了一层纱一般朦朦胧胧,阳光照射进大雾之中,光路随之显现,犹如上天的呼唤,神圣而美丽,浪漫气息油然而生。不过在美好圣洁的同时还是为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影响,可见度极为差劲,众人被迫紧紧挨在一起行路,缺少了平常的自由闲逸,整趟旅途变得干巴巴的。河里时不时跃起的鱼儿都使他们捉摸不透,周围繁杂的声音使他们草木皆兵、魂不守舍,无论是爬行的小虫还是飞翔的鸟儿,都在渲染着令人不安的氛围。
“这时候要是遭遇敌袭的话,咱们估计是在劫难逃了。”王写作道,红绚绮安慰道:“没关系,迷雾照样也影响他们,况且在迷雾中行路不是处处充满惊喜吗?”王写作点点头,奇迷兹此刻倒是害怕了起来,迷雾是她这辈子都不想再面对的东西,迷雾中的那场战斗,几乎让她失去了一切,恐惧也如同烙印般挥之不去。当她却总是不表现出来,每次都装的云淡风轻,嘴上说着早就释怀了,内心难平的疤痕或许只有她本人知道了。孙侦探一手持洞悉之剑,平心静气的感受着迷雾在他眼中得以驱散,这算是为团队的重要保障,他另一只手牵着陈地蛋,心意相通之间,陈地蛋也一眼便望透了迷雾。另外两人则是透露着见多识广,对迷雾和周围的响动根本不在乎,一个悠闲的甩着链子,另一个盘弄着自己的玉佩。
徐行,只见河流分叉,流水分道扬镳,别离又渐行渐远,而二者之间则圈出了一块陆地,这渚算不上小,上面是一片富饶的榕树林。一颗巨大而翠绿的树垂下千万硬挺的枝条,在扎根深入地底,独木成林,场景看起来颇为壮观,树上鸟类繁多,叽叽喳喳的声音听起来却是悦耳。几人在江边见到了一位“舞者”,那是一只仙鹤,鲜红色的顶带如同山水泼墨画般的羽毛,身上仿佛蒙着一层纱,让本就在雾中模糊不清的它显得更为神秘。奇迷兹上前准备仔细调查一番,那只仙鹤却突然飞走了,飞翔到了巨大的榕树顶端,为所有人留下的仅仅是一根羽毛。
“这毛挺好看的,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了。”孙侦探道,“可我分明在雾中看到了它身上一些特殊的结构,那是一般动物所不具有的。”奇迷兹顿时提起了兴趣说道:“真的吗,这对我的研究很有帮助,所以我们现在不得不爬树了。”“等等,大小姐,您可就饶了我吧,你让我爬树和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王写作阴阳怪气的说道,奇迷兹则是胸有成竹的激励道:“加油,那边垂下来的枝条很坚固的,它生长出的旁枝可以帮助我们爬上去。”随后,奇迷兹拿出钥匙在脚下打开一道门扉随即一跃而下,和众人摆摆手说道:“拜拜了,我先走了。”众人想要搭上她的便车,却发现那道门即使是开着,对他们也没有任何作用。
众人只能重新规划路线,这一规划他们才惊奇的发现,枝条浑然天成的为他们构造了一条阶梯,只不过在到顶端时有个断层,略微棘手。众人开始实践,虽然脚下看起来很惊险,稍有不慎跌倒下去便万劫不复,但脚下的枝条竟然出乎意料的坚稳,站在上面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变形。
很快他们便陆续抵达了断层旁边,众人的能力自然可以跃上这短小的断层,却害怕为周围造成什么损害连累了伙伴,一个个都畏首畏尾的。“我有一招,只不过需要你们到时候找个人拉着我点,我怕我睁不开眼迈步,这么高我真的很吓人。”王写作的双腿颤抖着,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脸上略微带有泪痕,呼吸看起来也极为急促。在得到同意的答复后,他拿出纸颤颤巍巍的写下“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将纸条抛出的瞬间,众人的身体开始漂浮起来,轻松到了榕树上。“小王,我没想到你竟然恐高唉。”红绚绮将王写作一把推到榕树顶端,看着面前在高空连眼睛都不敢睁的他说道,王写作只是结结巴巴的说道:“高空真的很吓人,所以我现在是不是已经在榕树顶端了,我可以睁开眼了吧!”那榕树的顶端叶了茂密,一层一层的紧紧叠着,看起来脆弱不堪,却足以让人站立。
几人笑着,他们从没有见过这么怂的王写作,不过他们倒也只是将其当个笑点,毕竟他们一路上都是靠求相互包容、相互帮助、扬长避短才生存下来的。
树上的景致更为壮观,小小的一片区域聚集了成千上万的鸟儿在这里生活休憩,鸟儿之间和谐相处,与其说是鸟儿的家不如说这里是鸟儿组成的小型社会。在云雾之中,鸟儿虽不能一眼尽收眼底,但却可以听到鸟儿和鸣的叽叽喳喳的歌谣声,神圣的光芒照耀进来如同仙境一般。那只高挑挺立的,仙鹤正傲然挺立在鸟群之中,头上的那一抹鲜红极其亮眼。奇迷兹正在一旁仔细的观察着,看到几人的身影便顺便招呼几人过来一同观赏这只仙鹤的奇异了。只见它灰白色的羽毛上细小的丝竟然极为尖锐且脆弱,仔细一摸像是玻璃纤维的材质。同时它身体上还生长着一种类似羊毛般的细小绵絮,触感极其的细腻,在天空中飞行时如同云朵一般,这似乎有利于它的滞空滑翔。
奇迷兹仔细观察并得出了初步结论结论——千百年前大战主战场附近的部分生物因当时遗留的某种物质产生了一定程度上玻璃化与棉絮化的进化。突然伊瓷索岚自镰刀所画出的满月中突袭而来,这一举动把好不容易找到的仙鹤也吓得逃之夭夭。“伊瓷索岚,你有病吗?我摸个鸟怎么又惹着你了?”奇迷兹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她实在不知道面前这家伙过来是有何目的。“这不是你们该驻足的地方,那里的整个城邦以及周围都不是,这便是我所守卫的地方。”伊瓷索岚道,奇迷兹看到这在千百年前抛乡弃国的走狗叛徒,如今却又大放厥词的说脚下的土地是她所守卫的地方,听得奇迷兹一阵犯恶心,道:“又当又立,当年你怎么不这么说啊,战争结束了你又知道发枪了,真是大言不惭,和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伊瓷索岚笑着说道:“你们最好现在就道歉,我会为你们保留最后的颜面。”
不等她说罢,奇迷兹掏出口袋中的钥匙如同飞镖一般扔出却被伊瓷索岚用镰刀轻松抵挡住。奇迷兹露出了一股耐人寻味的微笑,随后勾勾手指的工夫,那要是如同一把斩刀狠狠地向伊瓷索岚劈下,伊瓷索岚也不用蛮力阻挡,一个后撤步在一股青色的光芒中忽然消失。陈地蛋顿时感到一阵熟悉,曾经在雪山之巅,这招式同样也出现过,但二人无论是外貌亦或是其他方面都不符合,唯一相同的或许就是小腿上的标志了。但来不及他想那么多,伊瓷索岚抛出的镰刀日如翻山倒海般波涛汹涌,径直朝向陈地蛋这边飞旋而来,伊瓷索岚则是暂时退隐云雾之中。镰刀的横冲直撞使树叶被搅乱打散,很快这棵大榕树顶就会无法站立了。陈地蛋才反应过来,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脚下的片刻立足之处即将被剥夺。正在这危机时刻,奇迷兹即使面临着重量过大自己掉下去的危险,还是义无反顾的召唤摩托横冲直撞而去,强行改变了镰刀的轨迹,同时一个完美的后翻精准落地。迷雾之中几人都看不清楚,而伊瓷索岚却感觉完全不受影响,这一切到归功于她眼中的专业高透镜,他几乎不会受任何战场形势的影响。
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伊瓷索岚一个响指之间,叶上滚动翻腾的镰刀竟然开始了分裂,这片立足之地岌岌可危,不过多久既然便会毫无悬念的摔落下去,成为本次战斗的败北者。周围白色的雾染上了青色如同幽冥一般,伊瓷索岚神出鬼没,在雾中让人完全看不清踪影。下一刻,镰刀组合并收回到了她的手中,手持镰刀的伊瓷索岚如同死神,脸上还露出了一个渗人的笑容。后撤步与青色满月配合得当,镰刀的影子往返于各个人身后,来回的冲刺以及镰刀的飞速旋转让几人防不胜防。在云里雾里中,伊瓷索岚的来回穿梭令众人眼花缭乱,一个个只能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窜,朦胧之中虚实相映,完全没有反制的方法。
不过这一切早已被孙侦探尽收眼中,洞悉之剑让他感到周围的一切都像慢动作一般,伊瓷索岚神影迷魂的脚步慢慢的似乎也有规律可循了起来。“下一个,下一个”孙侦探心里默念着,他精准的预测到了伊瓷索岚将要出现在他的身前,他顿时便将真理之剑架在胸前,果然伊瓷索岚全力的一击,正好斩在了真理之剑上。这是突如其来的振刀触感令伊瓷索岚一惊,毫无设防的倒了下去,剑镰针锋相对的那一刻,交汇处散发出了极为亮眼的红色的光芒。陈地蛋自然也看见了这个机会,将锄头杵在树叶上,藤蔓便瞬间顺着树枝爬了上来将伊瓷索岚紧紧缠绕住。此刻的伊瓷索岚正倒在众人中间,被悄无声息的袭击的众人看着自己被染红的衣服以及疼痛大作的身体,愤怒此刻变化成了反击。魏守望单手操控着锁链彻底的将其捆了起来,霎时间动弹不得,伽诩缓步走上前来,如同是对她开启了审判一般,翻开法律条文,一条一条罪状罗列在眼前。
“数十条罪状数罪并罚,你可知罪?”伽诩如同再次成为了铁面无私的法官一般说道,伊瓷索岚笑笑,镰刀顿时飞旋而来,力度恰好合适,刚好破开锁链。正当审判即将降临时,伊瓷索岚再度用镰刀挥出满月一脸坏笑的做了个鬼脸并说着:“再见了!”顿时她便消失在了大雾中,审判降下,那是一道金黄色的光柱,无论是树叶还是地上的花草皆被射穿,如同一道神罚一般。
“你这个和李小七的光柱挺像的,他是不是偷了你的绝学啊?”王写作说道,红绚绮附和着说:“是啊,之前你不就是被那群人抓走研究了吗,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他通过你才研究出了那个攻击组件呢?”奇迷兹一脸严肃的说道:“很有可能,他们都很早就研究出了提取意志的技术,只不过被提取者会很痛苦,同样他们也能把意志转接到别人身上,转接者也会很痛苦,甚至忘掉所有记忆。同样的意志学也可以运用在机械身上。”这一席话解决了旅途上的许多问题,包括但不限于与与真理意志类似的陇国魔方以及雪山之巅忘却本心的重塑者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