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向楼顶望去,那里站着一个少女,嘴里还嘟囔着:“破老板,竟然让我来这种地方给他找东西,这完全就是大海捞针啊。”突然那位少女眼睛一亮,径直的朝着水面上的意志结晶奔去,就如同一只饿了三天的野狼见到肉一般,她嗖的一下就蹿到了水里。但是她显然低估了水中的危险,潜伏已久的食肉鱼飞速的朝着她游了过来,还不等她收集到那块意志结晶,就又不得不返回岸上逃避危险。此刻的少女也看到了远方的众人,甚至热情的打着招呼让他们过来暂且歇脚。
等到他们真正的聚在那幢小楼里,他们都被吓了一大跳,众人未曾想过那位少女竟然也是重塑者的人,少女也未曾想过,这几人竟然是他们内部集团所通缉的“十恶不赦的罪人”。“你们千万别过来,要不然的话我就要反击了。”那位少女气喘吁吁的说道,明显带着一股子底气不足的劲儿,王写作笑道:“你们组织不是一个个都很厉害吗,一个人对我们一群都丝毫不怕的那种,你怎么怂成这个样?”王写作的话里带着平和,也就让这位少女不再如此的担惊受怕,稍稍放下了些戒备道:“诶?你们不是那种特别凶残的人吗?怎么还不动手?”红绚绮对他这些不知来历的话很困惑,道:“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们哪有那么狠,别害怕了啊。”那位少女长得很秀丽,只不过看起来极为消瘦,身体是一种不正常的瘦弱。
“那个,你们能帮忙把水上飘着的那个小球拿过来吗,我真的很需要它!”那位少女怯生生的说道,众人这时候才想起来这个少女可是重塑者的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想要从他口中套出什么消息。魏守望冷着脸以几乎逼迫似的方法问道:“你要那个东西干什么,限你三秒,快点说。”伽诩看不下去了,调侃着说道:“你怎么跟审问罪犯一样?那个,小姑娘,你别害怕,这家伙只是看起来吓人一点,其实他不是故意要凶你的。”那少女看到这阵仗都快吓哭了,赶忙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我只是重塑者的一个普通员工,什么重要资料都不知道,我只是奉老板的命令过来找这种意志结晶。我们老板每天996压榨我们,我们这些员工每天都苦不堪言。”陈地蛋就更不解了,疑惑的问道:“这只是你们的工作啊,你们干嘛不辞职之类的?”那少女紧接着回答道:“我们也想啊,只不过他们对待叛徒的方式实在太过凶残了,好多人都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日子辞了职,然后失去了生命,虽然明面上都会有所伪装,但大家都很心知肚明这一切的缔造者是谁。”孙侦探想了想自己之前在陇国的办案经验,确实接到过许多起这样的案件,重塑者还真是一个凶残的组织呢。
不等众人与这少女再有过多的交流,在一阵暗紫色的光晕出忽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悄无声息的站在少女身后,脸上露出了一股耐人寻味的笑容。众人都认得他,阿洛佩卡,再联想到两人上下属的关系以及众人与重塑者的敌对关系,不禁为那位少女捏了一把汗。那少女却浑然不知,依然向众人吐着苦水,直到他察觉到众人的眼神中有些异样,瞳孔几乎整齐划一的让她向后看看。
那少女转过头去,正对上的就是阿洛佩卡的脸庞,他意味深长的眉眼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上司…这么巧啊!”那少女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说道,阿洛佩卡却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勾结罪人,消极怠工,我该给你定点什么罪好呢。”他转头又看向众人说道:“好久不见,让你们活到今天,真是我的过失。”阿洛佩卡不再多废话,从刀鞘中拔出剑来便开始迎战,他的手肉眼可见的颤抖着,明明还没有开打,气息却变得紊乱。知情的几人一眼就断定他依然在使用着“邪祟”这种不好把握的东西,这如同兴奋剂一般刺激着他,但同时也对他造成了永久性的损伤。
他拼尽全力的一剑斩向站的最靠前的魏守望,魏守望将玄铁化作盾牌,同样拼尽力量抵挡下了这一击,只不过这次抵抗得极为吃力与勉强。眼看盾牌就即将被斩穿,魏守望。只能冒险的以攻为守,他主动削减了盾牌的厚度,用剩余的玄铁化作横卧的铁树一般向前方穿刺,效果看起来极为夸张。阿洛佩卡由于过于鲁莽,没有防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刺得猝不及防,任由钢铁刺入躯体,疼痛感袭来,同时也变得理智了些。随后魏守望一脚踹开那厚重的盾牌,阿洛佩卡也重心不稳的顺势倒了下去,紧接着魏守望一个后撤步与阿洛佩卡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他有条不紊的掏出刺枪,一发闪电弹喷射而出,电流顺着玄铁进入了阿洛佩卡的身体,这阵酥麻让他几乎没有了任何力气。
阿洛佩卡就这样倒在了地上,没有任何动静,魏守望见此便收回了玄铁。众人走到了他面前,想要看看他的状态如何,却不料中了他的计,他一个后空翻腾跃了起来,一剑刺向了王写作的腰部。王写作顿时慌了神,本来就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加上之前的受伤,现在更是连跑都跑不快,在受伤之后,他感到他的腰部变得僵硬了起来。好在正当阿罗佩卡有追击时,红绚绮用收起的油纸伞挡在了他面前,才使他免受更多伤害。“要不给你补点水?”红绚绮笑着问道,同时她不等对方答复就展开了沾满水的油纸伞,水珠便全部甩到了他的身上,加之方才游泳身上所沾的水,他如今算是完全湿透了。但他并没有把这招看在眼里,毕竟只有小孩子打架才喜欢往对方身上泼水,这样的反抗只不过是无谓的挣扎罢了。但接下来,红绚绮另一手又甩出了一把粉末状的金属钠,与水反应过后,那灼热的疼痛感令他一怔,但这可远远阻止不了他的攻击。他轻轻拂去身上的粉末,几剑再度劈下来,这回却又被身后的孙侦探冲到面前所挡了下来。好在他抓到了对方的一个破绽,趁机一剑斩伤了对方的手臂,他伤口处泛出黑色的淤血。
“诶,这是什么奇怪的中毒效果吗!”孙侦探一边碎碎念的说道,一边又用着另一个手臂继续反击着,“好熟悉,我感觉我要抬不起胳膊了,果然从始至终只有受伤的是我吗!”而众人眼见孙侦探受伤,理所应当的把他拽到了身后来,众人前仆后继的站在了阿洛佩卡面前。阿洛佩卡第一次直观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敌众我寡,他对这样的战斗感到无趣,同时他也对这样的生活感到向往。他真的很希望有人能在他受伤时挡在他的身前,他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微妙的改变,但紧接着他又在心里默默警醒自己道:“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人总是利己的,非亲非故哪有人会希望用他的命换你的命呢?只不过是危难还没有大到让他们各自飞的程度,只不过是在外人面前所伪装的亲切包容。”这样的精神胜利与自我催眠让他熬过了一个又一个难熬的想要得到他人保护的危难时刻。他的眼神在某一刻的惊异与渴望之后瞬间转变为了平日的冷淡,他将堕落之剑插入混凝土中,随即大笑一声道:“跟你们一个个打太费时间了,要来就来个混战。”
顿时间,地面上蔓延出了一阵紫色的雾气,同时周围的世界完全被黑暗所吞噬,不知有多远也不知有多深,他们站在透明的空中。“熟悉吧朋友们,这是已经让你们见过几回的招式,如今就在这个擂台里争斗至死吧!”阿洛佩卡嘴角依然挂着耐人寻味笑容,这是他对自己慌乱与愤怒的伪装,也是他信心的主要来源。
而一同进入这个空间的还有进入擂台之外的那位少女,以及在擂台远处的一位穿着长袍的神秘身影。
那紫色的雾气中,钻出了几个人形虚影,不用说,这肯定就是想剑内的邪祟所放了出来,这些虚影极为难缠,他们生前个个都是穷凶极恶的狂徒。不出所料,当双方人数均等之时,众人的回击便慢慢有些力不从心了,再加上大家的身体状态本来就不太好,众人毫不意外的落败了。在这个空间里,阿洛贝卡感觉到格外的自在,那杂乱不堪的攻击也变得有了章法,挥舞暗紫色的剑如同甩动的荧光棒一般绚丽,他似乎能捕捉到敌人一切的运动。
正当众人全都倒地不起时(当然,有一部分人并非被打倒,而是自作聪明的装死,也免于遭受攻击了,竟然没有被发现),阿洛佩卡却刀锋一转,将视线看向了擂台之外的少女,弹指间擂台透明的界限消失,阿洛佩卡就正直走到少女面前。“你与这帮人勾结一起,该当何罪?”阿洛佩卡瘆人的看着那位少女,那个少女有些结巴的回应道:“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今天的任务肯定能完成。”可是阿洛佩卡却不给她这么多解释的机会,他直接了当的一刀斩向了少女的心脏,淤血外溢了出来。那位少女睁大了眼睛,任凭她的泪水滑落到地面,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身体的僵硬,使她无法擦拭泪水。她痛苦着,她不曾想过死在这把堕落之剑下,竟然是如此的疼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便在这种折磨之中慢慢咽了气。
而这一切全部被远方的人影所拍了下来,二人从始至终都是串通好的,自从这位少女与众人初见,远方的那人就已经开始跟拍了。这位少女向众人告知的一切并未有假,只不过他就未曾说过她一心求死。在这次特殊行动之前,这位少女曾勉强笑着向拍摄者说道:“我知道如果我参与了这次行动我会死,我不希望更多人经受痛苦,况且本来也不准备在人世间多待了,希望我能创造一些价值吧!”
那人脱下身上的斗篷,朝着擂台越靠越近,众人这时候才发现这人正是卢道夫,他嘴里喃喃的说道:“今天又要有好孩子做噩梦了。”他用镜刃划开空间,这突如其来的吸引力将那飘飘摇的邪祟吸了进去,他们便从此化作了噩梦中一切不好的事物。只不过在梦醒时分,他们终将逝去,不再在世上留下任何痕迹。
卢道夫没有与阿洛佩卡过多纠缠,他不顾心脏钻心的疼痛,毅然决然的创造出梦境洪流,期间漂浮着许多由个体梦境构成的气泡。阿洛佩卡此刻站的地方正处梦境洪流中央,加之水流的湍急,他陷入了多重的梦境,何时能够醒来,全部凭借他的造化了。
阿洛佩卡离开之后,这虚无之中的纯黑擂场也便随之消散,众人回到了一片废墟之中,卢道夫将水面上漂浮着的意志结晶放在众人身旁便匆匆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