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Anne有些吃惊。
“不管是人类还是其他什么,敢做出这种事,就要做好被杀的觉悟了吧。”夏凖的怒气此刻还未消散。
笼中少年也并无废话的意思,只是警戒着对方。
Anne及时止住夏凖越发残忍的思想,但接下来该拿这个意料之外的袭击者怎么办呢?
“总之任务完成了,快把你们两个送医院去吧。”夏凖拿出手机,发送了讯息。
反观笼中少年,仿佛并无反抗的意思。
“你……说的弟弟是怎么一回事?”朱雀野小心翼翼地向笼中人搭话。
结果这一句,让本来安安静静的少年如惊雷般炸开。
“呵,你问我?那群人不由分说的把那由汰带走,在我们唯一的收容所投下这个奇怪的装置,制造出那个怪物,像清理害虫一样把大家碾碎。”
“喂我说,即便你说的属实,你怎么确定是我们这边拐走了你弟弟?”夏凖问道。
“他们为什么抓走你弟弟啊?我们从来没有收到过这种命令,政府并没有动机做出这种会增加感染率的事啊……”Anne脸上透露出深深的迷茫。
“我哪知道!!”少年颈部青筋暴起,撕心裂肺的怒吼从咽喉涌出,“那由汰留下的镜子碎片记录了全过程,不会错的……他们也有金属,有个男人……天平……他说了’博士‘‘实验’,还说了市中心,一定就在那里!”
“我相信你。”朱雀野注视着眼前笼中显得狂暴却无助的少年。“夏凖,你先把他藏起来,暂时别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
“你就不怕他是敌方的间谍吗。”夏凖扭转目光,看相朱雀野。
“他不像在说谎,其次,还有一点,似乎有些奇怪,我们好像从来没接到过救人的命令,难道他们从来没考虑过在污染中有幸存者的可能吗?还是说,我们的行动本质上并不是为了守护安定?”
“我赞成Allen,这一点实在有些突兀。另外如果还故意向贫民窟投放污染源, 那么事情就严重起来了。”Anne边说边解除了幻影。
“我们不是你的敌人,接下来我们会帮助你,我是Anne Faulkner,你可以叫我Anne,这边这个红毛笨蛋是朱雀野Allen,戴眼镜的那个腹黑贵公子叫燕夏凖,你呢?”
“喂……Anne!”夏凖显然有些不满队友的自说自话。
“矢户乃上珂波汰。先说好,你们只是我找那由汰的工具罢了,我不屑于你们廉价的帮助。”珂波汰蓝紫色的瞳孔中映出寒光。
外面响起引擎发动的声音,大抵是医疗到了。
“夏凖,你带珂波太回合租房吧。我和Anne先去处理伤口。记得避人耳目。”
“啧。让我单独和这只老鼠相处,还真是富有挑战性呢。”夏凖阴森森的笑容让Allen和Anne不自觉地转过了头。
“珂波太,做好最坏打算,市中心说不定对你来说很危险。”
“用不着你说,我和那由汰可是每天在沼泽之中生存,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怎么会明白!”
“珂波太……”
“干嘛!”
“Anne是男生…..”
“……!”
此时,实验室内,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将耳饰放入了容器中,旁边机械椅子上禁锢着被蒙住双眼的那由汰。身上的针管连通到一整面墙的精密仪器上。
男人调试了几个旋钮,随后按下开关。
容器中的幻影金属迸发出火星,那由汰则痛苦地扭曲着,指节咔咔地响着,气息紊乱,眼睛充血。
“……珂……波太。”
“给你。”
珂波太将饭盒放在病床床沿。
Anne打着石膏,勉强还能上课,但朱雀野伤得有些重,缝完针还得静养一段时间。
夏凖觉得医院的食物营养不够,便每天煮完饭,再给Allen送去,但发现往返太耗时间,赶不上课程时,就把这份差事交给了带回家的闲人。
“道理我都懂,但是你这是什么打扮?”朱雀野看着眼前皮衣皮裤一头非主流的陌生的熟人,再三确认有没有认错人。
“夏凖硬要我穿的,说这样可以隐藏身份。你们这些贵族,审美都这么扭曲吗……”
“不……我觉得他可能掺杂了个人恩怨。”
“你下次还是让Anne帮你选衣服吧。”
“……问过了,他说隐藏身份的最好的办法是女装。”
“……这样其实看着也不错。”
珂波太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居民证。“对了,我现在是你远方表弟。虽然只是假身份,但是夏凖让我给你带话,让你别穿帮了。”
不愧是夏凖,办事就是靠谱,Allen在心中默默膜拜大佬。
接着就是长达半分钟的沉默。
“珂波太,你去街上逛逛吧,西街有家唱片店,里面的歌挺好听的,然后沿街大约十步路有家甜品店,里面的布丁很不错,还有夕芦河边樱花林,不知道开了没,上次去还是Anne带我和夏凖去的,街对面的樱饼夏凖一下买了五盒…..”
朱雀野取了点钱,边说递给珂波太。
珂波太甩开朱雀野的手,“没兴趣,我是来找那由汰的,这些东西怎么样都被无所谓吧。”
说完,珂波太便径直离开了医院。
身处拥挤繁忙的都市中,珂波太感到了一种身为异邦人的脱离感,本想就此回到合租屋,等待夏凖的调查结果,但脚却自己漫无目的地游走起来。
“本来都和那由汰约好了,等我们有钱了,就这样一起安定下来。我不要这种没有你的安稳,那由汰,告诉我,你在哪,等我找到你,我们也会像那三个人一样,有个自己的宽敞的屋子,不对,比他们的更大,还有唱片、布丁、樱花树……我们都会有的。”
珂波太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拐进唱片店,听了会儿店内播放的新曲,路过甜品店,在橱窗外站了一会儿,最后在夕芦河边坐下。
樱花还没有开。
夕芦河的水面像镜子一样倒映出珂波太的身影。
“啧,这身衣服果然还是难看死了。”
“小伙子,樱花还没开,你来早了。樱花没遇上,樱饼到还是有的,要不要来一个。”
过街的店主大叔对着珂波太喊道。
“不用了……对了,这里的樱花大概什么时候开啊。”
“半个月吧。”
真希望到时候能和那由汰一起看啊。
带上那三个家伙也不是不行。
珂波汰在夕阳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