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江以对那天白舒怀的异常行为早就有了猜想,但猜想和被证实是两码事,炽热的心脏像被泼下一盆冷水,迟缓地跳动着
他张开嘴想要问他原因,耳朵却没有听见他自己发出任何一个音节
他尝试好久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能……告诉我原因吗?”
江以和白舒怀的目光对视,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日光斜照着,倒有些炎热
“江以……”白舒怀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显得阳光都不那么炽热,“你觉得我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以一下子大脑有些转不过来,有些不理解他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还是说……和他母亲有关
有了这个想法的江以,咬下一口苹果,汁水湿润着口腔,“和何姨有关。对吗?”
他没有直接问白舒怀是不是和何媛有关系,江以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信就敢用陈述句,万一不是,那自己岂不是很尴尬?可他根本没想这么多,他只想知道原因
白舒怀垂下眼眸掩盖住眼中呼之欲出的情绪,随后点点头,表示默认
“她没有表面那么和善。”
他的这句话让江以突然想起自己刚回来被蛇咬后苏醒时看到喝媛的时候,那时候就觉得何媛有些怪,可之后何媛都太友善了以至于江以完全忽视掉那一天的不同寻常
“我妈不是说他们俩小时候把彼此当做唯一的救赎吗?按理说何姨性格不会太差啊。”江以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母亲对自己说的话,把这个事实趁现在说了出来
“江以。”白舒怀的语气比刚才更加严肃,“时间长了,都是会变的。”
他没有给江以继续问下去的机会,只是自顾自地说,“你下去读书后,你妈也很少回来,我妈情绪不稳定,在那之后脾气一直压不住,对我也不如以往。”
白舒怀的语气在此刻格外平静,好像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我初二时,姐姐在读大学,家里只有我和母亲。那天兴许是他压抑的太久,在擀面时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到处拿擀面杖乱打。”
“我当时被吓住,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去阻拦她,哪知道她看到我后直接朝我冲来,一手拿擀面杖,一手抓住我衣领,直接乱打起来。”
白舒怀此刻眼睛有些空洞
“我刚想反抗,突然天公不作美开始打雷,声音一声比一声响,我妈打的一下比一下狠,让我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在我的印象里,那是钻心的疼。雷声停止后我几乎爬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我妈像是如梦初醒一般一把抱住我,不停的向我道歉,那一次让我在床上躺了将近1个月才好。”
他嘴角上扬,却不是甜蜜的,而是如苦瓜般苦涩
“我不愿想起那天钻心的疼痛,也不想再面对那样的母亲,后面一到打雷都会想起这件事,忍不住发抖,心慌。”
全程他都极其平静,没有流露出哀伤,也没有流露出憎恶,“我知道她也不想的,只是控制不住,可我就是不愿听见打雷。”
江以垂下眼眸,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话,安慰?辱骂?还是怜悯?这些都不是现在的白舒怀想要听到的
“鬼鬼。”白舒怀突然开口,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喊名字,而是叫的“鬼鬼”
“嗯?”江以下意识看向他
“我能……”白舒怀深呼吸,像是鼓足勇气一般看着江以,“抱一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