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说过去转瞬即消失，丝毫不给人准备的时间，恍惚间又像昨日才开始今日就要离去一般
火光照亮这个略显阴冷的屋子，不远处的遗像好像又要重新发出光亮一般
铁盆里是一些被燃烧殆尽的纸钱，灰烬上方是正在燃烧的纸钱，旁边点了三根蜡烛
屋子里已然没有两日前的人多，毕竟谁也不想在一个死过人的地方待太久，留在屋子里的，大多都是血缘关系比较近的人
“江以……”
姑奶牵着一个小孩站在江以后面
“你大姨夫的儿子女儿都不回来了……”她的声音掺杂着几分忧伤，又混杂着愤怒，“他小儿子还太小……”
江以面色平静，尽管姑奶的话没有说完，他也依旧明白。
这意思是要他代替小的这一辈儿，烧钱给大姨夫。
“知道了。”他手里拿着一小沓纸钱，慢慢放进火盆里，火的形状不断扭曲变化，很快又新添一撮灰烬
“来，你跪在这里。”
姑奶的话刚说完，江以旁边的垫子上就多添上一人
“哥哥……”姑奶走后刚才被说小的人轻轻拉了拉江以的衣服，“我爸爸怎么了啊？你们为什么要给爸爸烧钱啊？”
江以停下烧钱的动作，转过头看着他。
只见一个看着只有4，5岁的小孩子，五官完全没有脱离稚嫩，两颗黑溜溜的大眼睛带着光彩，光看着就感觉“不可亵玩”
“为你父亲庆祝。”
“庆祝什么啊？庆祝的话，为什么哥哥姐姐不回来？”
4，5岁的孩子带着童真，有着成年人没有的“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韧性。他们永远也不用顾虑什么
“庆祝不一定要所有重要的人都在。一个人，做自己喜欢的事，也算庆祝。”
“谢谢哥哥！果果知道了！”小男孩像突然开窍一般，冲着江以傻笑
这一笑，就像春日的花朵，开在了凌冽的寒冬，让人移不开眼睛
果然小孩子才是最无虑的
“你叫什么名字？”
也不是江以故意不记小孩的名字，实在是他自己太不关注亲戚这边了，基本都是张淑雅在应付，不知道才是正常的
“我叫何亦果，他们都喊我果果，哥哥也可以这么叫果果。”
何亦果……
江以在心里面默念一遍他的名字，又仔细打量面前这人
倒是真的人如其名，看起来就很纯真。
“我帮哥哥烧好不好？”
眼前的何亦果还太小，根本就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也许只想帮助眼前这个自己颇有好感的哥哥而已。
“你小心点。”
躺下的人是这孩子的亲爹，江以没有理由拒绝何亦果的请求，只是姑奶的话要听而已
“好嘞！”何亦果的语气明显上扬，声音完全就是稚子的愉悦声
两人都默默烧着纸，头上也都被人带上白巾
“啊！哥哥！火！”
何亦果指着从火盆里不小心滑落出来的，正在燃烧的纸钱
那张燃烧的纸钱，很快把膝下的垫子燃烧，但纸钱只燃烧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有燃烧
“快把它拿起来！”
远处不知道是谁的惊呼声，江以自己也知道自己应该去拿起来，可不知为何始终下不去手
只能干看着，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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