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无反应，就像平静的湖面一般掀不起一点波澜。

我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地大颗大颗落在地上。

我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谢琮站在院外许久，此时才过来将我扶起。

可我哪儿还有力气啊？

“荷儿，你要节哀，若是你二哥见你这副模样，他也要伤心的。”谢琮轻轻拍着我的背。

“陛下，我二哥为什么会死？前几天他还来宫里看我，为什么？”

我哭喊着，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礼仪了，紧紧抓着谢琮的袖子。

“荷儿，家丁来报说寅礼今日去看赛龙舟，人太多被人不小心撞了下去，河面下暗流汹涌，等到人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父亲叹了口气。

二哥是爱热闹，但他自幼就怕水，怎么会去那么近的地方观赛？

我脑子里忽地浮现出二哥在水中挣扎的画面，明明我没看见，可那些画面就像是真的一样，我根本不敢想。

他落水之时，该有多害怕啊。

我刚出生时，二哥就不小心落入家里的池塘溺了水，那次过后他就很怕水。

可是如今，他最害怕的，最恐惧的成了现实。

我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回宫的，一直浑浑噩噩，躺在榻上，任凭眼泪夺眶而出，滑落在枕上。

谢琮还有国事要处理，不过他一直叫春雪看着我。

到了夜幕时分，春雪端了点参汤过来给我。

我抬眸看见她哭肿了的眼睛，说道：“拿下去吧，我不想喝。”

“五姑娘，好歹喝一点吧。”

她还如我待字闺中那般喊我，可是有些急，大约是因为我一直没进食吧。

“姑娘，二公子去了，我们都很伤心，可是在这世上他最疼爱您这个妹妹了，若是他知道您因为他哭坏了身子，他在九泉之下怎能安息呢？”

春雪又哭了起来，看她哭的比我还伤心，我也有些不忍。

“好，我喝一点。”

我才慢慢坐起来，让她一口一口地喂着。

“五姑娘，其实我是自请过来伺候您的。”

她缓缓开口，像是憋了许久才说出这样的话。

我一直以为是母亲选了送她来的，没想到她是自愿来的。

“因为五姑娘你是二公子在世上最在意的人，所以也是我要守护的人。”她有点害羞地低下头。

我大概猜到她的心思了，只是一直不知道她爱慕于二哥。

“二哥知道吗？”

她连忙摇头，道：“奴婢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二公子，只好一直把这份心思藏在心底。”

“春雪……”

我望着她，不知道她是怎样的心情，爱慕之人离去，或许这份心痛并不比我少。

“五姑娘，奴婢一直清楚自己和二公子没可能在一起，只想完成他的心愿，替他守护他想守护的人。今日他走了，奴婢的心也死了，可他曾嘱托过我一定要照顾好您，奴婢一日也不敢忘，所以请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她跪在我面前，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快起来，我会振作起来的。”我连忙让她别跪着了。

“谢五姑娘。”她给我磕了一个响头，才起身擦干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