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楚的讯息周翡还是知道的,而她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不可思议,自然有点忍不住去猜想,至少要怀疑琉璃是不是哪门哪派的后人或者遗孤了。
此地不宜久留,殷沛被踹了一脚之后,纪云沉将众人领到石壁前,打开机关,里面看起来黑洞洞的,也不知道有多深。
拿今日在三春客舍里的这些前辈举例,风华之年还好,有朝一日肯隐姓埋名,多半都是躲避江湖仇杀,没别的缘由,于是就此留下一条密道。
众人走的这一条便是直接通往衡山脚下。
琉璃“在衡山脚下挖密道,衡山派没意见吗?”
纪云沉“姑娘有所不知,当年两军在此地交战,打得是昏天暗地,民不聊生。”
纪云沉“衡山派一向颇受百姓敬重,有不少弟子都是山下人家的,他们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纪云沉“可是,一旦插手,就免不了引火烧身。”
琉璃“那后来呢?”
谢允“那一战从掌门到几个辈分高的老人都折在里头了,只剩下零星几个小辈,哪扛得起这么一个烂摊子。”
谢允“于是,有家的各自回家了,没家的就跟着新掌门离开了。”
谢允“据说新掌门乃是老掌门的关门弟子,走的时候也不知有没有十六七……唉,后来人也不知去哪了。”
听起来确实很令人唏嘘。
二十年前人才辈出,然而那些最顶尖的高手们都已经音尘难寻了,南刀……北刀……山川剑……枯荣手……
蓬莱散仙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今就剩下一个北斗依然猖獗。
吴楚楚“阿翡,琉璃,谢公子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周翡“他大概满江湖跑的时候净顾着听人家墙根了,你说对不对,琉璃?”
众人边走边聊起这些陈年旧事,密道两侧的小油灯将黑黢黢的空间点起光亮,将人影拖得长长的,一走动就摇摇晃晃。
刚才听着他们说话,若是纪云沉和花正隆知道也就算了,毕竟经历过一些风雨,但谢允年纪轻轻就知道这么多内情,着实很让人费解啊。
琉璃“嗯,就是就是……嘶……”
琉璃非常看好周翡的说法,除了这个也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去解释了。
到底是抱着看戏的心态,一桩飞来的横祸不偏不倚地砸在她身上——前身撞到人的后背了,谁啊?!
谁知道谢允耳力绝佳,听见有人排议他就停住脚步不走了,琉璃正回头说话,一个没注意碰了上去,登时眼泪都出来了。
体内一阵酸涩上涌,痛的不光是鼻子,还有……
琉璃“你干嘛啊……”
琉璃双手护在身前,蹲在地上把自己蜷缩成一个团,以此来缓解直冲天灵盖的难受。
男女差异在这一刻完全表露出来,她也是有发育的嘛,本来身体就软,这么大咧咧地撞到一个较硬的身板上面能不出事吗。
根本顾不上是否在众目睽睽之下,变调成不该发出的声音里包含着天大的委屈。
谢允“哎哟,这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啊……”
谢允“我,我错了,我不应该停下来,对不起啊琉璃……”
谢允自知闯了大祸,手忙脚乱地哄着,说话都语无伦次的。
天爷啊,谁来救救他啊!
周翡和吴楚楚两个姑娘感同身受,也跟着疼起来,撞到女生的那个地方不哭才怪。
周翡“你起来!一边待着去!”
吴楚楚“好了好了,我们在呢……先把手移到旁边,让我看看。”
两人把哭到不能自抑的琉璃挪到边上查看情况,纪云沉和花正隆面面相觑,谢允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就连一向心狠的殷沛都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别的不说,这场面实在有些过了,虽然看不惯这个上来就干架的臭丫头,但他也知道女人最脆弱的部位和男人最脆弱的部位一旦受到伤害,那滋味犹如原地升天。
这下再也轮不到谢允逗人了,稍微缓过来的琉璃和两个姑娘待在一块,眼睛红得像一只兔子,对于他的道歉只能敷衍地点点头,她现在没有精力去理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