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苦苦等候在养心殿外,来回踱步。
当宰相看见廿白羽走出来,连忙迎了上去,“今日,陛下还不准备早朝吗?”
廿白羽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宰相解释。
在立后的那天,澹台烬突然大喊着让廿白羽将黎苏苏压入天牢后,澹台烬就关闭了养心殿,除了廿白羽以外谁都不能进。
就连廿白羽如果进入养心殿超过半步,就会被澹台烬斥责滚出去,廿白羽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澹台烬。
宰相叹了一口气,只能离开养心殿。
养心殿内一片狼藉,几乎所有能摔的东西,都已经被澹台烬拿来泄愤,他的指骨上全是早已凝固的鲜血。
跌坐在床下的澹台烬,拿着平安符袋发呆,里面是他和尹月牙纠缠在一起的发丝。
‘从一开始,我就是来杀你的。’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短短的几句话,将澹台烬所有的爱焚烧殆尽。
他排除万难,从盛国冷宫去叶府,达成了他们许下离宫的承诺。
他一次又一次地期望尹月牙归来,用她的语气轻轻地唤他小师父。
他在船上遭受荆兰安的背叛,满心满眼只希望能用自己的命换她。
他寻遍天下只想找到拥有月牙印记的女子,不惜为她复制慈胜寺。
他此生从不信神,却独独为她跪拜于神明之前,祈求泼寒节神迹。
‘神明在上,我尹月牙重新起誓,我和小师父澹台烬要一直在一起,就算死亡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澹台烬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尹月牙说的这番话,他的手不禁握紧了平安符袋,“骗子…都是骗我的。”
从澹台烬手中燃气的黑火,烧着了平安符袋,点燃了他和尹月牙缠绕的发丝。
“不…不…不能烧”,澹台烬松开手,他用衣服熄灭着平安符袋上的火,无论是袋子还是发丝都已被烧毁了一半,就如同这场情爱中,他是那个被深深欺骗的人。
即便如此,澹台烬还是牢牢地抱着平安符袋不肯松手,这是他对于这个世间最后的一点留恋。
‘小师父…你好看…我喜欢你…’,澹台烬还是不愿意相信,这句话也是尹月牙的欺骗。
养心殿外,尹月牙捂着自己的手,不能哭出声。
她好想告诉澹台烬,这一切都是误会,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尹月牙自始至终都深爱这澹台烬,从未变过,可是她现在还有更重的事情,她不能让澹台烬和黎苏苏发现真相。
尹月牙以倾世之玉的力量隐藏住自己的踪迹,悄悄进入天牢,找到了黎苏苏。
因为失败而万念俱灰的黎苏苏,蹲坐在角落里,她并非在意自己的生死,可是她没能改变五百年后宗门全部陨灭的事实。
尹月牙摇了摇黎苏苏,“叶姑娘?叶姑娘!”
听见尹月牙的声音,黎苏苏这才清醒过来,她看见尹月牙宛如看见救星一般。这些日子,若不是尹月牙,黎苏苏根本不会得到灭魂钉,黎苏苏下意识地觉得尹月牙总有办法。
当黎苏苏看到尹月牙隆起的肚子,感到万分惊讶,“你…怀孕了?”
“是,这件事并不重要”,尹月牙拉住黎苏苏的手,恳切地问她,“你还记得般若浮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