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静水投小石

#叶冰裳

第三章 静水投小石

叶冰裳慢慢退出了正厅，正走着，突然被人抓住了手，她回头一看，“姨娘，”眼里是止不住的欣喜，却又行了礼，“姨娘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云姨娘轻轻地握住叶冰裳的手，“裳儿，我看你晚膳都没吃什么，来姨娘给你做点你爱吃的，走。”叶冰裳掩饰住表面的雀跃，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云姨娘，想要抱住这团温暖，却不敢，只要是我喜欢的，叶夕雾都不会让她留住，她只能压抑住自己的喜欢，内敛地回；“嗯，听姨娘的。”

几人来到云姨娘的云婉阁，云姨娘叫叶冰裳等一会，自己去厨房亲自给她做好吃的，又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脸庞，“不知不觉，已经长那么大了。”云姨娘让叶冰裳随便坐，叶冰裳双手收在两股（大腿）间，好奇地张望着娘亲住的地方。明明应该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却那么生疏。人世多蹉跎，至亲陌路人。

这么看，娘亲过得应该还好，那就好，没有被那件事影响。

叶冰裳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嘉卉，悄悄开口：“嘉卉，你是不是也没吃饱，等会我们一起吃。”嘉卉不好意思地搓手，“这不太好吧，毕竟是在姨娘这里······”

“在那咬什么耳朵呢？快过来。”云姨娘招呼她们过来。

嘉卉看见云姨娘举着的案板上有两个碗，脸蓦地红了，简直要羞得钻到地下去。

“裳儿你先吃着，我有些要紧事要去做。”云姨娘嫣然一笑离开了。

叶冰裳看着嘉卉，“嘉卉，是面条，姨娘做的面条最好吃了，快来，一起吃啊，饿肚子的晚上可不好熬啊。正好姨娘准备了两个碗，一人一碗，来。”她还特意把面条分成两份，“这碗是你的，这是我的。”

嘉卉慌张地看着门外、窗户，生怕被人看见。

二人愉快地完成了面条分享之旅。待二人吃完，云姨娘又带了些纸包住的糕点，“这是我自己做的，还是裳儿你小的时候那味。”

“谢谢姨娘。”

二人回到叶冰裳的裳水居，迫不及待地打开纸包，捏起来尝了一块，叶冰裳慢慢地品味，好像时光回到了从前。

“小姐，云姨娘真厉害，做的面条和糕点都那么好吃。”嘉卉赞不绝口。

“是啊，味道和小时候一样。还是那么好吃。”

桂花糕花香味从唇齿间溢了出来，香味淡淡的，尝起来甜而不腻，入口即化，清清爽爽的，带着沁人心脾的滋味。

这花香味把叶冰裳的思绪拉远了。

那时叶冰裳还是八岁的年纪，她最喜欢的就是去厨房看云姨娘做桂花糕，云姨娘做的桂花糕是整个叶府最好吃的。

“娘，桂花糕还没做好吗？裳儿想吃了。”叶冰裳昂着小小的脑袋，满眼清澈明亮地望着云姨娘，又用她小小的手握住云姨娘的袖子，摇摇晃晃摆来摆去，抱着诗经，撒着娇。袖子与皮肤若有若无的触碰，让云姨娘心里痒痒的，她刮了刮叶冰裳的鼻子，又扶住叶冰裳的脸蛋儿，眉梢带着笑，“这么着急呀，这可得等一会呢，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娘亲，桂花糕，我念了好久了，我······”叶冰裳脸都急红了。

云姨娘失笑，捏了捏叶冰裳肉肉的脸，“再过一会儿就蒸出来了，先去院里看看书等会吧。”云姨娘指着门口院内的小亭子，示意她去那里坐坐。

叶冰裳小脸一歪，眼珠一转，“那说好了，今日我吃的要比弟弟多两块。”以往弟弟总是吃得比我多，哼，今日我比他多，叶冰裳得意地想。

“好，依你。”姨娘无奈地笑着，看叶冰裳得到消息就屁巅屁颠跑到亭子里坐下了，拿出怀里的诗经，嘴张张合合的，想是在读什么吧。

叶冰裳拿出书，读了一会，累了，就撑着脑袋低下头盯着地板发呆，娘亲什么时候来啊。

不一会儿，云姨娘端着一盘桂花糕和一杯茶水来了，美人步娉婷，袅娜衬细腰。叶冰裳听见了声响，欢欢喜喜地招手，“娘亲，这儿。”

云姨娘笑着赶来了，案几放在桌上，看着叶冰裳，“吃吧，这里都是你的。”

桂花糕的香味飞一般钻进叶冰裳的鼻子，她闭上眼睛狠狠嗅了一鼻子，又拿起一块桂花糕就往嘴里放，有滋有味地吃着，时不时晃着脑袋，摇着小腿。云姨娘见状，轻声提醒叶冰裳：“裳儿，姨娘说过什么来着······”

叶冰裳冷不丁收住腿，对上云姨娘的眼神，心虚不已，娘每次都教我用膳食味的时候不能乱动，要端坐禁言。便想将这段打岔过去，“来，娘，你也吃一个，这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