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决心

第三十章

叶冰裳刚坐下没多久，就见荷颐进来了，“嘉卉呢，怎么不见她？”

“她有事，先离开了。”

叶冰裳点点头，我知道了，抬眼就见荷颐在那里欲言又止，她笑着问：“怎么了，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说嘛？”

荷颐上前几步，停住了，“冰裳姐，你昨日——”

“那件事等日后有时间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姨娘。姨娘大概是是时日无多了，过两日就是叶夕雾回门的日子，府里上下定是会忙得团团转，恐怕是无法顾虑到姨娘了。等那时候，我们就去看看姨娘。记得告诉嘉卉。”

荷颐只得先将疑惑咽回肚子里，“好。”转身退下了。

轻柔的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叶冰裳合上双手，闭上双眼，对月祈祷：嫦娥仙子，月宫上的仙子们，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姨娘能晚点离开我，信女不敢奢求姨娘痊愈，只盼能多陪陪姨娘。信女愿一生行善，以此偿之。

在心里默念完，她睁开眼，心事重重地看着窗外，看着她曾站过的那棵桂花树下，想着曾在那里发生的谈话。李成，我不知道你究竟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帮我如此多次，但我叶冰裳会报答你的。

她往旁边一瞥，就看见了那份桂花糕，还是完完整整的，被油纸包裹着，不过，那桂花糕过了这么久，想来是不能吃了，早就硬邦邦了吧。

过了两天，今日是叶夕雾回门的日子。

这两天，叶冰裳偷偷去看藏在书房里的东西，其实，那天晚上，她一直盯着那群人在书房里的动作，所以她知道他们藏的东西在哪。她心里其实隐隐有猜测，应该是什么对叶府不利的，可是她没想到竟然是与景国某些大臣来往的书信。这几封书信，实在是不高明，有些栽赃的意思，可是谁让叶清宇弃城投降了呢，就算这信有不妥之处，又有什么关系？

叶冰裳和嘉卉、荷颐趁着叶夕雾回门，偷偷溜到云姨娘的云婉阁，果真是门庭冷清，在门口，云姨娘的贴身嬷嬷引着叶冰裳，“柳嬷嬷，姨娘怎么样了，身体可好些？”

柳嬷嬷叹了口气，神情凝重地说：“还是同之前一样，怕是好不了了。”

嘉卉和荷颐贴着叶冰裳，轻声安慰：“会好起来的。”

叶冰裳含着泪重重点头。

进了云姨娘的屋子，叶冰裳看着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云姨娘，眼泪险些要忍不住喷涌而出了。她止不住哽咽：“姨娘，这些天一直都是躺在床上吗？”

“回大小姐的话，云姨娘近些时日多是昏睡，偶尔醒来，也是尖叫着流泪，嘴里轻声嘀咕着少爷和小姐的名字，”话未说完，柳嬷嬷就掩面抽泣起来，恢复好后，“大小姐，云姨娘怕是活不过今晚了，您今日能来云姨娘一定很高兴，奴去将云姨娘叫起来。”

“怎么会？”叶冰裳难以置信，怎么这一天来得那么快，几乎要撑不住了，幸好嘉卉、荷颐在后面扶着她。

她颤颤巍巍地走到云姨娘身边，捧着云姨娘的手，放在脸边，看着云姨娘微微转醒，含糊不清喊了句“裳儿？”待眼神清明，“你怎么来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吗？”叶冰裳摇了摇头，“今儿是叶夕雾回门的日子，没人会注意到我们。”“那这里也不该多待，过了病气怎么办？”

云姨娘想伸手摸摸叶冰裳的脸，可是手没什么力气，她有气无力地笑了笑。叶冰裳握住了她往下坠的手，抚在自己脸上，眼泪珠子一串一串地往外掉，“姨娘，我身体好着呢。”她看着云姨娘眼睛快要闭上了，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姨娘，姨娘，不要睡，姨娘，你还没有好好陪我过过中秋节呢。姨娘——”

在叶冰裳撕心裂肺地哭过后，柳嬷嬷跪着向叶冰裳吐露：“大小姐，其实那杯毒粥，云姨娘知道有毒。”“什么？那姨娘······”

柳嬷嬷叹了口气继续说：“云姨娘知道老夫人和老爷的打算，她不想你去受苦，就喝下了。”这句话如魔音一般环绕在叶冰裳耳边，渐渐聚成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既然，叶夕雾做得这么绝，那我又何必手下留情。叶清宇弃城的消息应该就快到盛京了吧，那信也是时候该派出用场了。